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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蓝银皇

逆命:重走成神之路

一路南下,车轮碾过残存的薄雪,冰雪的凛冽随路程渐消,暖融融的风裹着草木的浅香悄然弥漫。

霍雨浩指尖轻触马车车窗,望着窗外渐次染上青嫩的景致,唇角不自觉漾起浅弧,身旁化名霍雪的雪帝则静静倚坐着。

冰蓝色长发垂落肩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,目光温柔地落在他带着期待的侧脸上,声音轻得似风拂花瓣:“爷爷见到你,定会很高兴。”

霍雨浩轻轻点头,指尖微微蜷缩,心中既有重逢爷爷的急切与喜悦,胸腔里又萦绕着几分忐忑——雪帝于他而言是此生至重,可他不过十三岁,爷爷会不会嗔怪他年少轻狂?

又会不会因雪帝清冷出尘的模样、隐约流露的不凡气质而心生疑虑?种种心绪交织,让他原本轻快的脚步,在靠近诺丁城城门时,竟慢了几分。

终于抵达诺丁城,在城里逛了一圈,买了补品向着圣魂村进发。

圣魂村里,矮矮的土房错落有致,村口的大槐树依旧枝桠虬劲,是霍雨浩从襁褓中长大的地方,是无论走多远,都牵挂着的归途。

踏入圣魂村,脚下的泥土带着湿润的芬芳,混杂着田埂间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,沁人心脾。

老杰克正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抽着旱烟,烟杆袅袅升起淡青色的烟圈,他佝偻着身子,手指轻轻敲击着烟杆,悠闲的在树下乘凉。

待看清走来的少年身影,他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,像燃着了一簇星火,猛地直起身,烟杆“当啷”一声磕在石头上,快步迎了上来,粗糙的手掌一把攥住霍雨浩的胳膊,力道大得似怕他下一秒就消失:“雨浩?真的是你小子回来了!”

他上下打量着孙子,目光扫过霍雨浩挺拔了不少的身形,掠过他眉宇间藏不住的历练与成熟,又落在他眼底的暖意上,浑浊的眼底泛起欣慰的笑意,嘴角的皱纹挤成一团。

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:“好,好,长大了,又长高了。”随即,他的目光才慢悠悠落在霍雨浩身后的雪帝身上,脚步顿住,眼神里满是好奇。

女子一袭素白长裙,料子虽朴素,却难掩身姿窈窕,冰蓝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,发梢沾着几缕微风带来的草屑,气质清冷出尘。

像雪山间初绽的寒梅,虽瞧着二十许人,眉眼间却自有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难言韵味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、似冰雪消融的清冽气息,与村里寻常女子截然不同。

“这是……?”老杰克捻着胡须,试探着问道,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,隐约察觉到几分亲昵。

霍雨浩被爷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耳尖微微泛红,挠了挠头,指尖蹭过发间,声音带着几分腼腆又格外认真:“爷爷,这是霍雪,我的伴侣。”他刻意加重了“伴侣”二字,眼底满是坚定——无论爷爷如何反应,他都要好好守护雪帝。

“噗——”老杰克刚喝进嘴里的半口茶水全喷了出来,溅在身前的泥土上,手里的烟斗“啪嗒”一声差点掉在地上,他慌忙伸手接住,瞪大了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霍雨浩,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、你说啥?伴侣?雨浩,你才十三啊!”

他又转头看看雪帝,再看看自家满脸认真的孙子,这姑娘瞧着可比孙子大不少,模样又这般出众,气质更是绝无仅有,一时间惊得舌头打了结,半天说不出话来,只余下胸口微微起伏。

雪帝却上前一步,身姿微微躬身,动作优雅而恭敬,冰蓝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平日的清冷,漾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轻柔,虽因不常这般称呼而显得有些拗口,却字字透着真诚的敬重:“杰克爷爷好。”

她活了数十万年,见过无数生灵,踏过刀光剑影,历经世间沧桑,却对这位将霍雨浩从嗷嗷待哺的婴孩拉扯大、给了他唯一温暖的老人,由衷地敬重——正是眼前这位平凡的老人,才养出了这般坚韧温柔的雨浩。

老杰克愣了愣,望着雪帝真诚的眼眸,感受着她身上没有半分傲气的谦和,又想起孙子自小懂事,从不做没分寸的事,心中的惊讶渐渐褪去,他轻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,重重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,更多的却是包容:“罢了罢了,孙子自有儿孙福。”

他活了大半辈子,早已通透,孙子既然认定了,定有他的道理,再瞧雪帝这般模样品性,心里反倒悄悄琢磨着,自家孙子眼光倒是好,竟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。

说着,他连忙侧身引路,语气热络来:“快,回家说,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,就等你回来。”

当晚,煤油灯的暖光洒满小小的屋子,老杰克拉着霍雨浩坐在炕边,手里攥着烟杆却忘了点燃,目光紧紧盯着孙子,絮絮叨叨地询问着他在外的经历:“在外面苦不苦?有没有人欺负你?魂力有没有进步?”

语气里满是牵挂。霍雨浩耐心地一一应答,指尖轻轻握着爷爷粗糙的手掌,感受着掌心的老茧与温度,心中满是暖意,偶尔说起在史莱克的趣事,眼底泛起光亮,说起遇到的困境,又轻轻带过——他不想让爷爷担心。

雪帝就坐在一旁的小凳上,静静听着,指尖提着茶壶,时不时起身帮两人添些茶水,动作轻柔,不吵不闹。

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发梢,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,平日里清冷的眉眼间满是温柔,偶尔在霍雨浩说起困境时,指尖会悄悄捏紧,待听到他平安度过,又悄悄松开。

屋内,老杰克的叮嘱声、霍雨浩的应答声、茶水入杯的轻响交织在一起,暖意融融,驱散了夜的微凉。

次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清新气息。霍雨浩拉着雪帝的手,指尖与她微凉的指尖相扣,在村里慢悠悠地闲逛。
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童年的趣事,语气轻快,眼底满是怀念,那些年少无忧的时光,是他漫长岁月里最珍贵的慰藉。雪帝静静听着,偶尔点头回应,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,似要将他未曾参与的过往,都一一记在心里。

从村头走到村尾,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映入眼帘,院墙早已斑驳破旧,几株野草从墙缝里钻出来,歪斜的铁匠铺招牌挂在院门上方,木板早已褪色,字迹模糊不清,院子里落满了枯枝败叶,透着一股荒芜冷清的气息。

霍雨浩的脚步骤然顿住,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,眉头微微蹙起,指尖不自觉攥紧,指节泛白——这里是唐昊曾经的住处,心情顿时沉了下去,周身的气息也冷了几分。

连带的,他又想起了蓝银皇阿银的下落,心底泛起一丝急切与疑惑:唐昊到底把她藏在哪了?

雪帝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,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道与周身的寒意,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指尖传来温柔的暖意,声音轻柔而坚定:“别着急,总会找到的,我陪着你。”她的声音像一股暖流,缓缓抚平了霍雨浩心底的焦躁。

霍雨浩抬头看向她,望着她眼底的温柔与坚定,心中的寒意渐渐消散,他轻轻点了点头,握紧了她的手:“嗯,有你在。”

两人继续往前走,来到后山的小潭边。潭水清澈见底,阳光洒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,岸边的青草随风摇曳,几只蜻蜓在水面上轻点,泛起圈圈涟漪。

“以前我总在这捕鱼,”霍雨浩指着潭水,眼底重新泛起暖意,指尖比划着鱼的大小,“运气好的时候,能抓到挺大的鱼,带回家给爷爷炖汤,爷爷总说我捕鱼的手艺好。”

雪帝正望着潭水浅笑,忽然,她的眼神微微一凝,抬手轻轻按住霍雨浩的肩膀,示意他噤声,指尖在唇前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随即,她闭上双眼,周身泛起淡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,像一层薄纱笼罩在她周身,眉心微蹙,似在凝神感知着什么——那是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,带着无助的求救,隐约还有着十万年魂兽特有的灵性。

片刻后,她缓缓睁开眼,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,指尖轻轻拂过眉心,声音压低了几分:“跟我来,有线索。”

话音落下,她挥手间,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悄然展开,泛着淡淡的银光。她拉着霍雨浩的手,轻轻踏入裂缝之中,空间波动一闪而逝,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潭边。

再睁眼时,两人已身处一处瀑布之下,瀑布从高耸的崖壁上倾泻而下,水声轰鸣,溅起漫天水花,水汽氤氲缭绕,沾湿了两人的衣角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,周围古木参天,藤蔓缠绕,显得幽静而隐秘。

雪帝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崖壁的每一处角落,眉头微微蹙起,指尖轻轻敲击着掌心,低声道:“刚才感知到的气息就在这附近,应该不会错。”

“我来试试。”霍雨浩点头,随即开启灵眸,淡紫色的光晕在眼底流转,精神探测共享瞬间铺开,如同一张细密的网,细致地扫过每一寸角落,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。

片刻后,他眼神一亮,拉了拉雪帝的衣袖,声音带着几分急切:“瀑布后面,好像有暗门!气息就是从那里传来的!”

雪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指尖微动,无形的空间之力悄然弥漫开来,轻轻作用在倾泻的瀑布上。

原本湍急的水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,缓缓向两侧分开,露出后面一道不起眼的石门,石门与崖壁的颜色几乎一致,上面布满了青苔,若不仔细观察,根本无法察觉。

两人走上前,指尖轻轻拂过石门上的青苔,仔细摸索着。霍雨浩的指尖划过石门的缝隙,忽然触到崖壁上一株不起眼的蓝银草——那蓝银草长在石缝间,叶片纤细,却透着几分韧性,与周围的杂草格格不入。

他心中一动,轻轻碰了碰那株蓝银草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石门缓缓向内开启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陈旧声响,似是许久未曾开启过。

山洞内光线昏暗,唯有中央一株蓝银草上方,有个月牙形的孔洞透进微光,将那株蓝银草映照得格外清晰。

那蓝银草生在贫瘠的泥土中,周围没有半点养分,可叶片却异常坚韧,泛着淡淡的莹光,隐隐透着灵性,叶片微微颤动,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无助。

“是她。”霍雨浩低声道,声音带着几分凝重,心中瞬间了然——这便是唐三的母亲,蓝银皇阿银。看这环境,偏僻而简陋,显然是被唐昊藏在此处,独自承受着孤寂与煎熬。

雪帝轻叹一声,目光落在那株蓝银草上,眼底满是唏嘘:“我刚才便是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求救讯息,带着十万年魂兽的气息,没想到是她。”十万年蓝银皇,本可逍遥世间,化形后却落得如此境地,被困于此,孤苦无依,难免让人动容。

就在霍雨浩思索该如何处置阿银、怎样才能既不被唐昊察觉,又能将她安全带走时,伊莱克斯的声音突然在他的精神之海响起,带着几分虚弱,却依旧沉稳:“可将她暂存于你的生灵之眼中蕴养,那里的生命能量醇厚而温和,正好适合她恢复本源,也不易被人察觉。”

“老师,您好些了吗?”霍雨浩心中一喜,精神力瞬间集中,语气里满是关切——自上次伊莱克斯耗尽神识相助于他,便一直陷入沉睡,他心中始终牵挂着。

“神识稳定了些,但还需静养,暂时无法现身。”伊莱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

霍雨浩略感失落,却也明白急不来,老师能苏醒过来,已是万幸。他轻轻点头,目光落在那株蓝银草上,眼底满是温柔与郑重

他缓缓开启生灵之眼,淡绿色的柔光缓缓笼罩住蓝银草,那柔光温暖而醇厚,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。

蓝银草似是感受到了善意,颤动的叶片渐渐平缓下来,缓缓舒展,主动汲取着那温和的能量。霍雨浩小心翼翼地牵引着蓝银草,将其缓缓收入生灵之眼中蕴养,动作轻柔得似在呵护易碎的珍宝。

目光扫过山洞的角落,他忽然察觉到一丝浓郁的魂骨气息,带着十万年魂骨特有的威压。

他快步走上前,拨开角落的碎石与杂草,露出一个隐蔽的暗格,暗格内,一枚通体莹绿的魂骨静静躺着,散发着醇厚而磅礴的气息——想必是阿银当年为救唐昊,献祭自身时所留。

他毫不犹豫地将魂骨收进储物魂导器,小心翼翼地收好,这是阿银的东西,一并带走。

随后,他又用魂力仔细抹去两人来过的痕迹,抚平石门上的指纹,将那株充当机关的蓝银草恢复原位,确保没有半点破绽,才与雪帝一同转身离开。

回到家时,老杰克已将饭菜端上桌,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,香气四溢,还有几碟家常的小菜,冒着氤氲的热气。

见两人回来,老杰克连忙招手,脸上满是笑意,语气热络:“跑哪去了?一大早出去,快吃饭,菜都要凉了,这鸡汤,再凉就不好喝了。”

霍雨浩和雪帝相视一笑,眼底满是暖意与默契。雪帝走上前,主动接过老杰克手里的碗筷,轻声道:“麻烦爷爷了。”

“不麻烦,不麻烦。”老杰克笑得合不拢嘴,连连摆手。

三人一同坐上饭桌,窗外阳光正好,透过窗棂洒进屋内,落在饭菜上,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
屋内,饭菜飘香,欢声笑语,老杰克不停往霍雨浩和雪帝碗里夹菜,叮嘱着他们多吃点。霍雨浩喝着温热的鸡汤,感受着爷爷的疼爱,握着雪帝微凉的指尖,心中满是安稳与温暖。

这一刻,所有的奔波与算计,所有的委屈与煎熬,似乎都有了意义。他知道,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挑战,还有许多事等待着他去做,可只要身边有爷爷的牵挂,有雪帝的陪伴,有老师的指引,他便无所畏惧。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温暖,是他前行路上,最坚实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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