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检的日子转眼就到。

这次杨涛显得比上次镇定了不少，但牵着她走进医院VIP楼层时，掌心依旧带着潮湿的温热。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印花T恤，搭配浅色牛仔裤，少年气十足，走在身边时，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，迁就着她并不明显的缓行。

“今天要抽血，早上没吃东西吧？”他低头确认，声音轻柔。

“嗯，严格按照医嘱，滴水未进。”嬴欲点头。她今天穿了条质地柔软的浅杏色连衣裙，宽松的剪裁恰好遮掩了腰身，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
等待叫号的时候，杨涛也没闲着。一会儿问她渴不渴，虽然不能喝水；一会儿又担心空调太冷，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。

“我不冷。”嬴欲有些好笑地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，“你安静坐会儿。”

杨涛这才老实坐下，但没几秒，又凑近些，眼睛亮亮地看着她：“医生说这次可能能看得更清楚一点。”

他的期待几乎写在脸上。

嬴欲心里微软，面上却故意逗他：“万一还是个小豆芽呢？”

“豆芽也好！”杨涛立刻反驳，语气认真，“我们的豆芽肯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豆芽！”

叫到他们的号，依旧是杨涛抢在前面，拿好所有单据，护着她走进B超室。

冰凉的耦合剂再次涂上小腹，杨涛依旧紧紧站在床边，屏息凝神。

屏幕上，那个小小的孕囊比上次清晰了许多，能更明显地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胎芽，甚至能捕捉到那强而有力、快速搏动着的小光点。

“宝宝发育得很好，胎心很有力。”医生微笑着指着屏幕，“看，这就是宝宝。”

杨涛的眼睛一眨不眨，握着嬴欲的手微微收紧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声音有点哑：“看到了……他好像在动？”

“是胎心搏动。”医生耐心解释，“这个阶段还感觉不到胎动，不过宝宝很健康活泼。”

从B超室出来，杨涛还沉浸在兴奋里，拿着那张黑白的B超单子翻来覆去地看，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
“你看这个形状，像不像个小海马？”他指着图像，献宝似的给嬴欲看。

嬴欲凑过去看了看，实在看不出哪里像海马，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，还是配合地点点头：“嗯，有点。”

“我就说像！”得到肯定，杨涛更高兴了，小心地把单子折好，收进自己随身带的文件夹里，那里面已经整齐地放着上次的检查单和建卡手册。“这个要收好，等以后给宝宝看。”

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，嬴欲心里那点因为怀孕带来的微妙隔阂感，似乎又淡去了一些。

抽血的时候，杨涛比她还紧张。护士刚拿出针管，他就下意识地侧身挡了挡嬴欲的视线，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，温热的掌心带着安抚的力度。

“别看，马上就好。”他的声音响在耳边，带着南方口音特有的软调。

嬴欲眼前一片黑暗，只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靠近的气息，还有护士熟练的动作。轻微的刺痛感传来，她下意识地蹙了下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