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：情绪值？十亿？！

送走林鹤朝，暖阁内重新归于宁静。

宋瑾瑜靠在轮椅里，闭目缓了缓神。与鹤朝对弈并不耗神，甚至可说是愉悦，但那目光中沉甸甸的关切与话语里不言自明的偏执，总像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来，让他感到一种温柔的疲惫。

林泉轻手轻脚地收拾了棋盘茶具，又给暖炉添了银丝炭，见宋瑾瑜面露倦色，便小声道：“师兄，我扶您去内间歇息？”

“嗯。”宋瑾瑜睁开眼，淡淡应了一声。

回到内室，褪去厚重的雪狐氅衣和锦靴，只着素白中衣躺下。柔软的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，将他微微发冷的身体包裹。身体的疲惫感更清晰地涌上来，但那阴魂不散的、来自破碎道基深处的隐痛，确实比以往轻了许多。

小七的能量稳定治疗，虽然缓慢，却实实在在。

他刚合上眼，脑海里就响起了小七小心翼翼、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声音：“宿主……你生气啦？”

“没有。”宋瑾瑜心道。

“真的吗？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嘛……就是看到那个林鹤朝身上的气运特别香……不是，特别有用，一时没忍住提议……”小七声音越来越小，“宿主你别不理我嘛，我保证以后不经你同意，绝对不乱打别人气运的主意了！尤其是这个林鹤朝的！”

听到它特意强调“林鹤朝”，宋瑾瑜有些无奈：“为何特意提他？”

“因为他的气运真的很特殊啊！”小七瞬间又来了精神，仿佛刚才的认错只是幻觉，“暗金色，凝实厚重，还跟宿主你的气运有天然共鸣！系统初步分析，这很可能是一种极为罕见的‘共生’或‘互补’型气运格局！简单说，就是他的气运状态，可能直接影响甚至滋养宿主你的气运恢复！所以我才……”

“所以你想吸他？”宋瑾瑜语气平静地打断。

“呃……互利互惠嘛！”小七强词夺理，“而且我发现了更重要的事！”

“说。”

“经过这半个月的数据收集和刚才对林鹤朝气运的近距离扫描分析，结合宿主你自身紫金气运的流动特性，本系统解锁了隐藏修复方案！”小七的声音陡然变得激昂，像宣布什么重大发现，“除了缓慢吸收天地间游离气运和宿主自身逸散气运进行基础修复外，现在多了一条捷径——收集情绪值！”

宋瑾瑜眉心微蹙：“情绪值？此为何物？与气运何干？”

“大有干系！”小七化身科普小能手，“根据高维法则，万物有灵，情为灵之动。强烈的、指向性的情绪波动，尤其是针对特定个体产生的爱、憎、敬、畏、怜、慕等深刻情绪，会引动冥冥中的因果线，产生一种特殊能量波动，这种波动可以直接催化、转化甚至凝聚成‘气运’！”

“举个例子！”小七生怕宿主不理解，“比如宿主你当年在天阙秘境舍身救人，那些被你救下的人对你产生的感激、敬仰、愧疚等强烈情绪，就在无形中为你凝聚了庞大的‘善缘气运’。这也是你道基破碎后，还能支撑十年、并且自身气运依旧磅礴的重要原因之一！情绪是气运流动的催化剂和放大器！”

宋瑾瑜沉默地消化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理论。似乎……有些道理。修真界也讲究因果缘法，心念之力。
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收集他人对我的情绪波动产生的‘情绪值’，可以加速转化为修复所需的气运？”他总结道。

“宾果！宿主聪明！”小七欢呼，“而且情绪值转化气运的效率，比我们慢慢吸收游离气运高得多！尤其是高质量、高浓度的情绪！”

“何为高质量？”

“比如极致的爱慕，深刻的敬畏，强烈的怜惜，甚至……偏执的占有欲，”小七的声音带上一丝狡黠，“刚才那个林鹤朝，他看向宿主时产生的情绪波动，质量就高得惊人！虽然大部分被他自己控制得很好，但逸散出来的一点点，都让系统检测到能量峰值了！”

宋瑾瑜：“……”

他自动忽略了小七后半句话，问道：“需要多少情绪值？”

“咳咳，”小七清了清并不存在的嗓子，用一种故作严肃实则掩不住心虚的语气宣布，“经系统测算，要完全修复宿主受损的本源和通明道体，使其恢复到可以重新正常修行、且无根本隐患的水平，大概只需要……十亿情绪值哦！”

饶是宋瑾瑜心性沉稳，听到这个数字，也难得地怔了一下。

“十亿？”他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
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小七声音弱了下去，“宿主你别嫌多嘛！这是总目标！我们可以分阶

做自己？增加曝光度？

宋瑾瑜想起今日那些弟子们崇敬的目光，想起林鹤朝沉凝的注视，想起这十年来收到的无数或善意或惋惜的情绪。这些，原来都可以成为“药”吗？

感觉……有些微妙的不适，却又有一丝荒谬的合理。

“第一阶段目标，一千万情绪值，预估需要多久？”他问出最实际的问题。

“这个嘛……”小七快速计算着，“如果维持现状，大概需要三到五年。但如果宿主愿意配合，适当参与一些宗门事务，多在人前露面，或者……接受一些拜访、指点一些弟子，甚至参与下一次的秘境探索辅助工作——我指的是在安全的后方！——那么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一年，甚至更短！”

一年……

宋瑾瑜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，抓住了身下的锦被。

一年后，有可能摆脱这具轮椅吗？

这个诱惑太大了。

窗外，暮色渐沉，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在地平线。室内炭火的红光映在他沉静的侧脸上，明明灭灭。

“好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，清晰而平静，“我配合。”

“耶！太棒了！宿主万岁！”小七在识海里兴奋地转圈圈，“那我们制定个计划吧！首先，从明天开始，宿主你可以多去藏书阁公共区域看看书，那里弟子多！其次，下次宋明珏他们来请教，可以适当延长指点时间，或者……搞个小型的公开讲道？还有还有，那个炎魄秘境的破阵工作，宿主你不是答应了掌门吗？到时候肯定很多人在场观摩，那情绪值还不是哗哗的……”

小七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规划“刷分”大计。

宋瑾瑜听着它充满活力的念叨，疲惫感再次袭来，意识渐渐模糊。

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，他模糊地想：

十亿情绪值……

爱、憎、敬、畏、怜、慕……

林鹤朝那沉甸甸的、他始终未能完全读懂的目光……又值多少点呢？
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便沉入了黑暗的梦乡。

他并不知道，在他沉睡后，小七的光团在识海中安静下来，模拟出一个小小的、托腮思考的动作。

“十亿啊……任重道远。不过，”它悄悄调出刚才记录下的数据波纹，那属于林鹤朝的、暗沉汹涌的情绪波动图谱，“这个‘阴湿竹马’……搞不好是个超级‘情绪值永动机’呢。得想办法，让宿主多跟他接触接触才行……”

夜渐深，雪落无声。

听雪小筑内，一人一系统，怀着各自的心思，沉入了修复与重生的漫漫长夜。

而十亿情绪值的征程，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夜晚，悄然拉开了序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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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六章·完】

作者有话说！

情绪值系统正式上线！

注：后续的玉宝会有点显眼包

情绪值？十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