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无虑看向银行门口，尘哥和哥手无寸铁，尘哥还有旧伤……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。
面包车没熄火，钥匙还插着。
摩托车……他的视线定格在那辆黑色的摩托上，一个念头闪过。
“安安姐，帮我盯着点周围，尤其是楼顶和对面窗户。”顾无忧低声对苏念安说，然后猫着腰，极其敏捷地靠近了那辆摩托车。
他快速检查了一下，发现摩托车钥匙果然没拔，而且车况不错。
更让他眼神一凝的是，他在摩托车座位下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，摸到了一个用防水胶布粘住的扁平小装置——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。
难怪附近的手机信号似乎有些微弱。
他迅速拆下干扰器塞进口袋，然后看似随意地踢倒了摩托车，造成一种意外倾倒的假象。
实际上，在车身倾倒的瞬间，他手腕极快地在油箱底部某个位置用力按了一下，又迅速扶正了车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不动声色地退回苏念安和桂昭华身边。
“我在那摩托上动了点手脚，希望里面那个‘头盔哥’够依赖它。”顾无忧压低声音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桂昭华问。
“那摩托车可能是他们的应急撤离工具之一，我给它留了点‘小惊喜’。另外，找到了这个，”他亮了一下口袋里的干扰器，“不过现在拆了可能打草惊蛇，先留着。”
就在这时，银行紧闭的大门内，隐约传来了第二声枪响和混乱的尖叫声！
三人的心猛地一沉。
银行内，气氛降至冰点。
开枪杀人后，匪首的凶残彻底镇住了所有人质，大厅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粗重的呼吸声。
匪徒们加快了装钱的速度，但显然，警报触发和门口的封锁打乱了他们的计划，匪首变得异常焦躁。
“你！还有你！去把那个死人拖到一边！别碍眼！”匪首用枪点了两个人质。
被点到的两人吓得腿软，连滚爬爬地去拖拽工作人员的尸体，地板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。
沐逸尘和顾无忧蹲在原地，大脑飞速运转。
四个持枪匪徒位置分散，互相呼应，强行突围风险极大。
那个戴头盔的“第五人”依旧安静地蹲在角落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，但沐逸尘能感觉到，有一道视线隔着头盔面罩，不时落在自己身上。
“大哥，条子肯定把外面围死了！怎么办？”一个拿着散弹枪的匪徒有些慌。
“慌什么！”匪首骂道，眼神却瞥向了那个戴头盔的人。
头盔人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慢慢站了起来。
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所有匪徒的注意，他们似乎以这个头盔人马首是瞻。
头盔人没有走向匪徒，反而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，朝着沐逸尘和顾无忧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。他的步伐很稳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审视。
顾无忧肌肉绷紧，准备随时暴起。沐逸尘却用眼神制止了他，自己缓缓抬起头，平静地迎向那个走到面前停下的头盔人。
面罩后的眼睛看不清神情，但沐逸尘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，冰冷地刮过自己的脸，最终停留在他的右臂上。
头盔人突然开口了，声音经过头盔的过滤有些失真，但语气里的那一丝古怪的熟稔和玩味，却让沐逸尘的背脊瞬间窜过一丝寒意：
“右手废了？真可惜……你以前可是用右手开枪的。”
这句话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炸弹在沐逸尘心中炸开！
沐逸尘瞳孔骤缩，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只是淡淡反问：“呵，你认错人了。”
“呵……”头盔人发出一声低笑，没有继续追问，反而转向匪首，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：“计划有变。需要更有分量的‘通行证’。”
匪首会意，目光残忍地扫过人质，最终落在了距离沐逸尘不远、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身上。
“你，抱着孩子，过来！”匪首的枪口指向她。
年轻母亲吓得魂飞魄散，紧紧抱着啼哭的孩子，拼命摇头。
“不过来，现在就打死你孩子！”匪首失去了耐心，手指扣上了扳机。
“住手！”
沐逸尘和顾无忧同时出声。沐逸尘更是猛地站了起来，尽管右臂无力垂着，但那股骤然爆发的气势让旁边的匪徒立刻调转了枪口。
“冲我来。”沐逸尘盯着匪首，又缓缓看了一眼头盔人，“你们想要更有分量的‘通行证’，不是吗？我应该比平民母女更有用。”
头盔人静静地看着他，面罩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。
“尘哥！”顾无忧急了。
“闭嘴，蹲好。”沐逸尘低喝，目光却紧紧锁住头盔人，“放她们回去，我配合你们。”
匪首看向头盔人，见他微微颔首，便粗暴地对那对母女吼道：“滚回角落去！”
年轻母亲连滚爬爬地抱着孩子缩了回去，惊恐地看着沐逸尘。
头盔人走近沐逸尘，几乎是贴着他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：“这么喜欢当英雄，难怪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。”
沐逸尘不为所动，同样压低声音：“你的目标是我。别牵连无辜。”
“目标？”头盔人似乎笑了笑，“也许吧。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，希望你的右手，不会拖累你玩下去。”
就在这时，银行外隐约传来了警笛声，由远及近。匪徒们明显紧张起来。
“警察到了！大哥！”
头盔人似乎并不意外，他看了一眼沐逸尘，对匪首说：“按备用计划。带上他。”他指了指沐逸尘。
“那他呢？”匪首看向顾无忧。
头盔人瞥了顾无忧一眼，眼神冷漠：“无关紧要。留在这里，或许还能给警察带个话。”
两个匪徒立刻上前，用塑料扎带反绑住沐逸尘的双手，推搡着他，和头盔人一起，朝着银行后方的区域移动。
顾无忧眼睁睁看着沐逸尘被带走，心急如焚，却不得不按捺住。他注意到，头盔人在离开大厅前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，那目光似乎并非看向自己，而是……掠过人群，仿佛在确认什么，然后才消失在通往后面的门廊。
警察的喊话声透过卷帘门传了进来。剩余的匪徒开始以人质为盾牌，与警方对峙。
顾无忧蜷在人群中，大脑飞速运转。银行后面有出口吗？他想起进来时粗略看过的银行结构图……
几乎同时，银行后方隐约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重物倒地，接着是一阵短暂而急促的杂乱动静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，快得让外面对峙的警察和匪徒都似乎没有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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