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，碉楼小筑的侧门悄然开启

萧昭琼端坐车中，膝上紫檀木匣散发着淡淡凉意

匣中正是谢师亲允的那坛“秋露凝霜”——窖藏八年，取霜降后第一道晨露所酿

萧昭琼“谢师破例，是因那曲《鹤冲天》。”萧昭琼指尖轻抚木匣纹路，“他说琴中藏着的不是凌云志，而是……”

萧云辰“是什么？”萧云辰坐在两人另一侧

萧昭琼“是困龙欲破云的挣扎。”萧昭琼合上木匣，“他听懂了。”

车帘外，谢玥央已持玉牌叩门，青衣小僮捧出一坛酒，恭声道：“谢师说，一坛赠知音，这坛酒就是谢师的答案。”

萧云辰马车驶离时，萧云辰回望那座静谧木楼：“这位谢师，到底是酿酒师，还是……”

萧昭琼“都是。”萧昭琼目光深远，“能在天启城酿四十年酒而不染尘的人，本就是高人。”

车轮碾过青石，朝着稷下学宫方向驶去

稷下学宫演武场上，晨练的剑气忽然一滞

数十名白衣弟子收剑而立，目光齐刷刷望向牌坊处——那辆青绸马车停下，三人依次而下

萧昭琼一身月白宫装，青丝绾作惊鸿髻，簪一支羊脂白玉山茶钗，简素至极，却衬得眉目间皇家威仪愈发分明

萧云辰在右，一身玄衣，腰悬盘龙短刃

谢玥央在左，雪白劲装，长剑悬腰，美若天仙

“见过长公主殿下，靖王殿下——”

行礼声中，一个爽朗带笑的声音破空而来：

雷梦杀“我说今日晨鸟怎么啼得格外清亮，原是凤凰栖梧！”

蓝衣青年大步流星，眉目疏朗——正是李长生二弟子，雷梦杀。

雷梦杀他走到近前，抱拳行礼干脆利落：“雷梦杀见过长公主、靖王！这位定是谢姑娘了？久闻——”

萧云辰“雷师兄。”萧云辰适时打断

雷梦杀“哎！这声师兄我可当不起！”雷梦杀嘴上谦虚，笑容却更盛，“不过既然叫了师兄，那我得提醒你——顾剑门那厮昨天还放话，说要试试你的破军枪！”

他语速极快，一句话里夹三四层意思

萧昭琼萧昭琼含笑听着，待他稍顿，温声道：“雷公子说笑了。本宫今日携弟妹前来拜会先生。”

雷梦杀“知道知道！师尊一早就吩咐了！”雷梦杀侧身引路，“说今日有贵客携‘人间三味’至！”

穿过外院，进入内院，琴声隐约

青竹掩映的湖畔，阁前空地上，锦衣公子席地抚琴，焦尾古琴流淌清泉之音

更妙的是，琴音流转间，淡粉花瓣不知从何处飘洒——清歌公子洛轩，李长生六弟子

洛轩一曲终了，余音袅袅。洛轩抬眸起身，行礼优雅：“在下洛轩，恭迎殿下。”目光在谢玥央身上停留，“谢姑娘气质如雪中青莲，在下这曲《踏雪寻梅》，倒是献丑了。”

谢玥央谢玥央淡淡道：“公子琴艺超绝。”

夸赞也带三分霜意，洛轩不恼反笑，正要再言，忘忧阁的门“吱呀”开了

开门的是一位黑衣青年

全身玄衣，剑柄缠布都是墨色，站在门边如沉默影子

一双眼睛黑得深邃——墨晓黑，李长生五弟子

墨晓黑“师尊有请。”声音低沉，言简意赅

但三人都敏锐察觉——他说话时目光先落在了萧昭琼身上

虽然只有一瞬，那眼神里有极难察觉的波动

萧昭琼不动声色颔首：“有劳墨公子。”

墨晓黑侧身让路，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