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蔷薇攀上铁栅栏。
杰文在花架下发现半包受潮的香烟,滤嘴上有道浅浅的齿痕。
打火机亮起的瞬间,他看见玻璃上映出另一个人凑过来借火的侧脸。
浴室瓷砖长出霉斑。
杰文用刷子拼命刷洗那些黑色斑点,花洒突然自动开启,热水混着泪水砸在脊背上
“你在这里。”杰文对着雾气喃喃自语。
梅雨季来临前,杰文终于打开储藏室。露营装备上停着只死去的凤蝶,保温杯里残留着融化的冰美式。
当他触碰折叠椅某处凹陷,太阳穴突然传来被什么冰凉金属抵住的钝痛。
雷声碾过屋顶时,整个房子开始渗水。杰文抱着白衬衫蜷缩在墙角,听见阁楼传来脚步声。
那些脚步渐渐与他的心跳同频,最后化作雨敲窗棂的节奏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积水退去。杰文在门厅镜子里看见自己挂着两个黑眼圈,蓝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,有块新鲜的血渍正在晕开。
风铃草彻底枯萎的午后,邮差送来没有署名的明信片。
背面是急诊室窗外的樱花树,正面用铅笔写着:“你数到第几朵了?”
杰文把明信片举到阳光下,看见纸纤维里嵌着几粒玻璃碎屑。
其中一片折射出彩虹光斑,像极了某人右眼虹膜上的半月形缺损。
暴雨将至的傍晚,所有幻象开始褪色。杰文赤脚站在厨房中央,看着蓝衬衫在洗衣篮里渐渐透明。
他疯狂往咖啡机里填豆子,直到整个房间充满焦苦的香气。
“至少...”蒸汽模糊的玻璃门上,有根手指正写下歪斜的字迹:“记住我的...”
最后一个字被滴落的水珠晕开。杰文用掌心按住那个湿润的痕迹,突然尝到血的味道。他转身看见餐桌上摆着两份凉透的意面,其中一盘里的番茄酱画着笑脸。
午夜钟声响起时,整栋房子安静得能听见灰尘降落的声音。
杰文望着无名指上草戒腐烂后的淡绿色痕迹,终于想起去年春天是谁在急诊室握着他手说:
“数到七就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