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别墅的地下室里,沉闷的击打声此起彼伏,晨光透过通风口的缝隙钻进来,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,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冷意。小枫穿着黑色短袖运动服,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,砸在橡胶垫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攥紧拳头,狠狠砸在沙袋上,沙袋剧烈晃动,发出沉闷的声响,指节处的薄茧被磨得泛红,她却丝毫不在意,眼底只剩极致的专注与冰冷。
严浩翔站在一旁,跟着小枫的动作反复练习基础格斗姿势,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,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,却不敢有丝毫懈怠。这几天,小枫对他的要求格外严苛,从清晨到午后,几乎没有停歇,稍有动作不标准,迎来的便是小枫冷厉的眼神和直白的斥责,没有半分情面可讲。可他心里清楚,小枫的严苛都是为了让他快速变强,每次看到小枫一拳拳砸向沙袋的模样,他便会咬牙坚持,他不想辜负这份“利用”,更不想再回到过去任人欺凌的日子。
“姿势不对,腰腹发力,不是靠手臂硬撑。”小枫的声音冰冷传来,她停下动作,走到严浩翔身边,伸手按住他的腰腹,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“收紧,发力时腰腹带动手臂,才能打出力道,不然再练多久都是白费。”
严浩翔身体一僵,感受到腰腹处传来的力道,连忙调整姿势,按照小枫的要求重新出拳,拳头落在沙袋上的声响果然比之前厚重了些。他眼底闪过一丝欣喜,抬头看向小枫,却只看到她转身离去的背影,依旧挺拔而疏离。
小枫重新站回沙袋前,抬手时无意间瞥见手臂上淡淡的红肿印记,那是前晚和刘耀文打斗时留下的伤痕。指尖轻轻摩挲过印记,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,转瞬即逝。刘耀文的实力确实不错,和他交手能让她更快察觉到自身的不足,地下格斗场是个打磨实力的好地方,她需要再去,不仅要提升力量,还要攒够足够的钱,采购更专业的训练器材,甚至……查清六年前绑架案背后的猫腻。那场绑架绝非偶然,宋昭昭的软弱是被 trauma 困住,而她的存在,本就是为了打破这份束缚,查清真相,让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。
她收回思绪,再次握紧拳头,朝着沙袋狠狠砸去,眼神愈发凌厉,仿佛要将所有的冰冷与戾气都倾泻在沙袋上。
远在国外的私人医院里,阳光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洒进来,落在病床上,暖融融的。马嘉祺靠坐在床头,身上还插着几根细管,脸色依旧苍白,却比刚苏醒时多了几分气色。他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银质碎片,是马父整理他遗物时不小心遗落在病房里的,碎片边缘刻着半颗星星,泛着淡淡的银辉。
不知为何,握着这块碎片时,他心里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,脑海里偶尔会闪过模糊的画面——昏黄的路灯、热闹的小吃摊、女孩清脆的笑声,还有一道模糊的纤细身影,总让他心头隐隐作痛,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模样。他皱着眉,反复摩挲着碎片,眼底满是困惑,这碎片是什么?那些模糊的画面又是什么?为什么每次想起,都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像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。
“嘉祺,该吃药了。”马父端着温水和药片走进来,看到儿子握着碎片发呆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连忙走上前,将水杯递过去。
马嘉祺回过神,放下碎片,接过水杯和药片,仰头吞了下去,眉头依旧蹙着:“爸,这块碎片是什么?我握着它的时候,总觉得心里不舒服,还会想起一些奇怪的画面。”
马父的心猛地一沉,那块碎片是当年马嘉祺送给宋昭昭的星星项链上掉下来的,没想到会被遗落在病房里。他强装镇定,伸手将碎片收起来,塞进口袋里,语气平淡:“就是一块普通的饰品碎片,没什么特别的,可能是你受伤前偶然捡到的,不用放在心上。你刚醒,身体还没恢复,别想太多,好好休息。”
马嘉祺点点头,却没完全放下疑虑,那些画面太过真实,绝非凭空出现,可他绞尽脑汁,依旧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,只能作罢,重新靠在床头,闭上眼睛,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那道模糊的纤细身影,还有女孩清脆的笑声,挥之不去。
马父看着儿子沉睡的模样,悄悄走出病房,掏出口袋里的星星碎片,眼底满是担忧。他知道,马嘉祺的记忆或许正在慢慢恢复,可现在绝不是让他想起过去的时候,马家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,宋昭昭那边也早已以为马嘉祺不在人世,一旦真相暴露,不仅马嘉祺会陷入危险,宋昭昭也可能再次受到刺激。他攥紧碎片,眼神坚定,无论如何,都要暂时隐瞒真相,等马嘉祺身体完全恢复,马家稳住局面,再做打算。
与此同时,宋家别墅里,宋昭昭坐在窗边,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间的星星项链,眼底满是茫然。这几天,那些陌生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,她总能想起黑色的轿车、偏僻的别墅、地下室里的沙袋,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身影,甚至偶尔会闪过拳头相撞的痛感,手臂上的伤痕还没完全消退,轻轻一碰,依旧会隐隐作痛。
她总觉得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,可她明明每天都待在家里,要么睡觉,要么发呆,根本没去过那些地方。这种割裂感让她格外不安,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,那些模糊的画面,到底是梦,还是她真的做过却忘记的事?
“昭昭,在想什么?”宋亚轩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,看到妹妹坐在窗边发呆,眼底满是担忧,他走到宋昭昭身边,将牛奶递过去,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,“是不是又不舒服了?”
宋昭昭回过神,接过牛奶,摇了摇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:“哥,我最近总想起一些奇怪的画面,还有陌生的地方,我是不是……真的生病了?”
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揪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连忙握住宋昭昭的手,语气坚定:“别胡思乱想,你只是没休息好,等张医生多治疗几次,就会好起来的。以后别想这些没用的,有哥在,会一直陪着你,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他嘴上安慰着宋昭昭,心里却满是焦虑。自从昭昭手臂出现伤痕后,他便更加警惕,晚上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去看一次昭昭,确认她安稳睡着才放心,可即便如此,还是不知道她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。张医生说昭昭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,可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,却又找不到任何线索,只能更加严密地看着昭昭,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,生怕她再受到一点伤害。
宋昭昭看着哥哥眼底的担忧,心里微微一暖,却依旧无法放下那些陌生的画面,她轻轻点头,小口喝着牛奶,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未减。
下午两点,张真源准时来到宋家,这次他是来接宋昭昭去医院接受治疗的。按照他的计划,医院的治疗室更安静,也配备了专业的仪器,能更好地观察宋昭昭的情绪变化,制定更精准的治疗方案。
“昭昭,我们今天去医院做治疗好不好?那里有更专业的设备,能让你更快好起来。”张真源坐在宋昭昭面前,语气温柔,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格外认真。
宋昭昭犹豫了一下,看向身边的宋亚轩,眼底满是依赖。宋亚轩皱着眉,心里有些不情愿,他不想让昭昭离开家,更不想让她去陌生的地方,可想到张医生是为了昭昭好,只能点头同意:“我陪昭昭一起去。”
张真源没有反对,只是轻轻颔首:“也好,有你在,昭昭或许能更安心些。”
三人驱车来到医院,治疗室设在医院最安静的楼层,房间里布置得很温馨,没有冰冷的仪器堆砌,只有一张柔软的沙发、一张书桌,还有几盆绿植,让人莫名觉得放松。
宋亚轩陪着宋昭昭坐在沙发上,直到张真源示意他出去等候,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,临走前还反复叮嘱张真源照顾好昭昭,眼底满是警惕。
治疗室里只剩下宋昭昭和张真源两人,张真源坐在宋昭昭对面,拿出笔记本,语气轻柔地引导她倾诉内心的感受。宋昭昭慢慢开口,说起那些陌生的记忆碎片,说起手臂上的伤痕,说起心里的不安,语气里满是茫然与无助。
张真源认真地听着,偶尔点头回应,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,眼神却始终密切观察着宋昭昭的表情变化。当宋昭昭提到“黑色轿车”“地下室沙袋”时,他明显看到宋昭昭的眼神瞬间变冷,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凌厉起来,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,却被他精准捕捉到。
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,宋昭昭的解离性身份障碍已经很明显,那个冰冷的第二人格不仅会在深夜苏醒,甚至会在宋昭昭提及相关场景时短暂闪现。这种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严重,必须尽快制定融合人格的治疗计划,否则两个人格的割裂会越来越深,最终可能会让宋昭昭彻底失去自我。
“昭昭,那些画面或许是你潜意识里的恐惧投射,不用太过在意。”张真源合上笔记本,语气依旧温柔,试图用专业的理论安抚她,“我们接下来做个简单的放松训练,跟着我深呼吸,慢慢平复情绪。”
宋昭昭点点头,跟着张真源的指引深呼吸,慢慢闭上眼睛,脑海里却再次闪过小枫训练时的画面,拳头砸在沙袋上的痛感清晰传来,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,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。
张真源察觉到她的异常,连忙轻声安抚:“放松,昭昭,慢慢呼气,把心里的杂念都抛开。”
宋昭昭猛地睁开眼睛,眼底的冰冷瞬间褪去,重新恢复了茫然,她大口喘着气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眼神里满是惊恐:“我刚才……好像又感觉到了那个陌生的自己,好冷,好凶。”
张真源心里满是担忧,却依旧保持着镇定,轻声道:“别怕,这是正常的情绪反应,你只是太紧张了。我们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,回去好好休息,下次我们再继续。”
他知道,今天不能再继续下去了,宋昭昭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,再刺激下去,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走出治疗室,宋亚轩立刻迎上来,看到宋昭昭脸色苍白,眼底满是惊恐,连忙上前扶住她,语气急切:“昭昭,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哥,我没事。”宋昭昭摇了摇头,靠在宋亚轩怀里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就是有点害怕。”
张真源站在一旁,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,随即恢复平静,轻声道:“宋先生,宋小姐今天情绪波动比较大,回去让她好好休息,别让她想太多,下次治疗我们再调整方案。”
宋亚轩点点头,抱着宋昭昭,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:“麻烦张医生了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说完,他便抱着宋昭昭转身离开,脚步匆忙,生怕她再受到一点刺激。张真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眼底满是凝重,拿出手机,给同事发了一条消息,让他们尽快整理好人格融合治疗的相关资料,他必须尽快开始正式治疗,不能再拖延了。
而地下格斗场附近的一家偏僻咖啡馆里,刘耀文坐在靠窗的位置,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,男人戴着墨镜,看不清容貌,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,让人莫名觉得压抑。
“你到底是谁?找我有什么事?”刘耀文皱着眉,语气里满是警惕,他跟着男人来到这里已经十分钟了,男人却一句话都不说,只是默默喝着咖啡,这种沉默让他格外烦躁。
男人缓缓摘下墨镜,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,眼神冰冷地看着刘耀文,语气平淡:“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,跟着我做事,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,金钱、地位,甚至能让你成为真正的格斗王者,无人能敌。”
刘耀文嗤笑一声,眼底满是桀骜:“我不需要别人给我机会,我想要的,自己能挣。你要是没别的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,用利益诱惑别人,根本不屑于和这种人合作。
男人看着刘耀文桀骜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,却依旧平静地说道:“你别急着拒绝,我知道你在找一个叫小枫的女孩,我能帮你找到她。”
刘耀文的脚步猛地顿住,转头看向男人,眼神里满是警惕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她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:“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。帮我做事,我不仅能帮你找到小枫,还能让你变得更强,怎么样?考虑一下。”
刘耀文皱着眉,心里满是纠结。他确实很想找到小枫,可他也清楚,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这个男人绝对没那么简单,跟着他做事,说不定会陷入什么麻烦里。
他沉默了许久,最终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:“不用了,我自己的事,自己解决,不劳你费心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离开了咖啡馆,没有丝毫犹豫。男人看着刘耀文离去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丝狠厉,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电话,语气冰冷:“目标拒绝合作,盯着他,顺便查查那个叫小枫的女孩,我要她的所有资料。”
挂了电话,男人重新戴上墨镜,拿起桌上的咖啡,轻轻抿了一口,眼神里满是阴鸷。
夜幕再次降临,宋家别墅陷入静谧。宋昭昭早已睡着,眉头却依旧微微蹙着,显然睡得并不安稳。深夜时分,她的眼皮缓缓睁开,眼底的茫然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凌厉,小枫再次苏醒。
她轻轻下床,动作利落,没有丝毫声响,换好黑色卫衣,拿起钥匙和手机,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。这次,她依旧要去地下格斗场,不仅要提升实力,还要看看那个找刘耀文的神秘人是谁,能轻易查到刘耀文的行踪,还想拉拢他,对方绝不是普通人,说不定和六年前的绑架案有关。
车子驶在深夜的街道上,车灯划破黑暗,朝着地下格斗场的方向驶去。小枫握着方向盘,眼神冰冷而锐利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。她知道,前路必然充满危险,可她不在乎,只要能变强,能查清真相,哪怕面对再多的未知,她也无所畏惧。
而远在国外的医院里,马嘉祺在睡梦中突然惊醒,眼底满是惊恐,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女孩身影,还有她脖颈间的星星项链,和他手里的碎片一模一样。那个女孩是谁?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在意?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,让他头痛欲裂,却依旧无法抑制心底的悸动,他想找到那个女孩,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