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阳早上六点醒来。

关掉闹钟,起床,洗漱,换上运动服,下楼晨跑。

绕着熟悉的路线跑了三十分钟,回到住宅区,上楼,洗澡,换衣服。

煮了一锅面条,打了两个鸡蛋,切了些青菜扔进去。坐在餐桌旁吃完,洗碗,收拾。

走到客厅,拿起笔记本,写下今天的计划:探索工业区,重点查看工厂和发电厂。

拿起背包——装了水、笔记本、笔、相机、手电筒。

拿钥匙,出门,下楼,坐进出租车,启动。

开往城市西边的工业开发区,距离大约四十分钟车程。李阳开上西环路,沿着指示牌往郊区方向开。

建筑逐渐变少,出现了大片的厂房和仓库。烟囱林立,但都没有冒烟。

四十分钟后,李阳驶进工业开发区。

道路笔直宽阔,两旁是一座座大型厂房。每座厂房门口都立着公司标牌——汽车零件厂、电子元件厂、塑料制品厂、纺织厂、印刷厂。

李阳把车开得很慢,观察着周围。

经过一座电子元件厂,厂房很大,白色的外墙,蓝色的屋顶。门半开着。

李阳停车,下车,走过去,推开门,走进去。

厂房里传出机械运转的声音,嗡嗡作响。

李阳沿着通道往里走。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生产线,传送带缓缓移动,机械臂在上方挥动,抓取零件,组装,焊接,再放回传送带。

整条生产线在自动运行,没有工人。

李阳走近看了看。传送带上是电路板,一块接一块,整齐排列。机械臂精确地在电路板上焊接元件——电阻、电容、芯片。

焊接完成的电路板继续在传送带上移动,经过检测设备,绿灯亮起,表示合格。然后进入包装区,机械手臂把电路板装进塑料袋,封口,摞起来。

包装好的产品堆积在传送带末端,一摞摞的,已经堆得很高了。

李阳拿出相机,拍了几张照片。

继续往里走,看到另一条生产线,生产的是手机外壳。注塑机在工作,塑料颗粒融化,注入模具,冷却,脱模,外壳成型。

成型的外壳在传送带上移动,经过打磨、抛光、喷漆,最后装箱。箱子堆积在一旁,已经堆了几十箱。

李阳在厂房里转了一圈,所有生产线都在运转,产品不断生产出来,堆积在车间各处。

走出电子元件厂,李阳回到车上,继续开。

经过一座汽车零件厂,门也开着。李阳停车,走进去。

厂房更大,天花板更高。几条生产线并列排开,生产不同的零件——发动机零件、刹车盘、悬挂系统、车灯。

冲压机在工作,轰隆作响,金属板被冲压成型。机械臂抓起成型的零件,放上传送带。传送带运送零件到下一道工序——焊接、抛光、喷漆。

成品堆积在车间角落,一箱箱的,摞得很高。

李阳拍了几张照片,走出厂房。

继续开车,经过纺织厂,推门进去。

厂房里是一排排的纺织机,机器在高速运转,织布梭子飞速穿梭,布匹一卷卷地产出。

空气中弥漫着棉絮的味道。成卷的布匹堆积在车间,白色的、蓝色的、花纹的,堆满了大半个空间。

李阳又去了印刷厂。

印刷机在运转,纸张从一端进入,经过印刷、裁切、装订,从另一端出来,变成一本本的书或者杂志。

成品堆积在车间,码放整齐。

李阳在工业区转了两个小时,去了七八家工厂。每家工厂的自动化生产线都在运转,产品不断生产,堆积在车间。

他把车开出工业区,沿着指示牌往发电厂方向开。

发电厂在城市北郊,靠近河流的位置,距离工业区二十分钟车程。李阳沿着公路往北开,经过农田,经过村庄。

二十分钟后,前方出现发电厂的建筑。

三座巨大的冷却塔立在远处,白色的混凝土塔身,顶部冒着白色的水蒸气。旁边是主厂房,几层楼高,灰色的墙体,窗户密集。

烟囱立在更远处,但没有烟。

李阳把车开到发电厂的大门口。门开着,门卫室空着。他把车开进去,沿着厂区道路往里开。

道路两旁是管道和设备,粗大的管道架在支架上,蒸汽从阀门处冒出来。变压器排成一列,嗡嗡作响。

李阳把车停在主厂房前,下车,拿着背包走进去。

推开厚重的金属门,里面传出机械运转的低沉声音。

走进去,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。几台发电机组排列在厂房里,每台都有几层楼高,银灰色的金属外壳,管道纵横交错。

发电机在运转,发出低沉的轰鸣声,地面都在轻微震动。

李阳沿着走道往前走,看到控制室。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,一排排的仪表盘、显示屏、控制台。

推开控制室的门,走进去。

控制台前没有人,但所有设备都在运行。显示屏上显示各种数据——发电机转速、输出功率、电压、频率、温度。

李阳走到一块大屏幕前。屏幕上显示整个发电厂的运行状态图,各个机组用不同颜色标注——绿色表示正常运行,黄色表示待机,红色表示故障。

所有机组都是绿色。

屏幕下方显示输出功率——总输出320兆瓦,占总容量的64%。

另一块屏幕显示城市电网的负载情况——居民用电、商业用电、工业用电、公共设施用电,每一项都有数据,总负载310兆瓦。

供需平衡。

李阳在控制室里转了一圈,看到墙上挂着一块牌子——"自动控制系统24小时运行,根据负载自动调节机组输出"。

原来如此。发电厂的自动控制系统在监测城市电网的负载,根据需求自动调节发电机组的输出功率,保持供电平衡。

李阳拿出相机,拍了几张控制室的照片。

走出控制室,他沿着厂房继续走,去了锅炉房。

锅炉房里,几台大型锅炉在运转,燃烧煤炭或天然气,产生高温高压的蒸汽,推动汽轮机,驱动发电机。

仪表显示锅炉温度、压力、蒸汽流量,所有参数都在正常范围内。

李阳又去了冷却塔下。站在塔底抬头看,巨大的混凝土塔身向上延伸,顶部的白色水蒸气不断冒出来,消散在空中。

冷却水在塔内循环,带走发电过程中产生的热量,保持设备正常运行。

李阳在发电厂里转了一个多小时,拍了很多照片,记录了各种数据。

然后走出厂房,回到车上,启动,驶出发电厂。

沿着公路往回开,经过村庄,经过农田,回到城市。

路过一家便利店,李阳停车,进去拿了午饭——几个饭团、一瓶牛奶、一个苹果。坐在车里吃完,喝完,继续开。

回到住宅区,已经是下午两点半。

停车,上楼,进门,把背包放在沙发上。

李阳走到客厅,坐下,拿起笔记本,开始整理今天的记录。

翻开新的一页,写道:

"第23天。探索工业区和发电厂。工厂的自动化生产线还在运转,无人操作,产品不断生产,堆积在车间。去了电子元件厂、汽车零件厂、纺织厂、印刷厂,情况都一样。

发电厂的自动控制系统维持运行,根据城市电网负载自动调节输出功率。当前输出320兆瓦,城市负载310兆瓦,供需平衡。发电机组、锅炉、冷却塔全部正常运行,保证城市供电。"

写完,李阳合上笔记本。

把相机连接到电脑,导入今天拍的照片——生产线运转的画面、堆积的产品、发电厂的控制室、仪表盘上的数据、冷却塔。

按日期保存,命名为"第23天-工厂与发电厂"。

然后他起身,走进厨房,煮了一壶水,泡了杯速溶咖啡。

端着咖啡走回客厅,坐在沙发上,拿起《城市灾难生存手册》,翻到关于基础设施的章节,开始阅读。

书里讲到现代城市的基础设施——供电、供水、通信、交通,大部分都是自动化控制,可以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运行一段时间。

但也有维护周期。设备需要保养,管道需要检修,系统需要更新。如果长期无人维护,最终会出现故障。

李阳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内容。

看了一个小时的书,他放下书,起身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。

阳光照在街道上,树影斑驳。那辆出租车还停在楼下,车身上的灰尘更厚了。

李阳站在窗前,想着今天看到的景象。

工厂还在生产,产品不断堆积,但没有人来运走。发电厂还在发电,维持城市运转,但不知道能维持多久。

一切都在自动运行,像上了发条的机器,按照既定的程序继续转动。

但总有停下来的一天。

李阳转身,走回沙发,躺下。

闭上眼睛,休息了一会儿。

傍晚五点,他起身,走进厨房,开始准备晚饭。

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和肉,洗干净,切好。煮了米饭,炒了菜。

端到餐桌旁,坐下,慢慢吃完。

洗碗,收拾,回到客厅。

打开电视,屏幕亮起,播放着录播的新闻。

李阳看了一会儿,关掉电视。

走进卧室,换上睡衣,躺在床上。

拿起床头柜上的书,翻开,看了几页。

放下书,关灯。

闭上眼睛,很快睡着了。

窗外,城市的灯光亮着,工厂的生产线还在运转,发电厂的机组还在轰鸣。

时间还在流逝,系统还在运转。

而李阳在这里,一个人,继续观察,继续记录,继续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