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玉抱着叶思乐踏上归途，脚下的青石板被血水染得湿滑。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啼叫，划破夜空的寂静。
怀中的她忽然轻颤，一缕气息扫过他颈侧："别回头……"
他脚步一顿，察觉身后潭水翻涌得更加剧烈。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水下敲打铜锣，又像是某种巨兽磨着牙齿。风卷着腥气扑面而来，吹得他睫毛轻颤。
"你倒是能掐会算。"他低声说，手臂不自觉收紧，"现在连动动手指都要看你的脸色。"
话音未落，一道刺骨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他皱眉，低头发现两人手腕上的印记正在发亮，像两道嵌在皮肤里的红线，一端系在她，一端拴着他。
"有意思。"他冷笑一声，抬脚往前走。可那股力量竟开始往回拉扯，像是要把他拽向幽澜潭的方向。
"你想干什么？"他咬牙，掌心按在胸口玉佩上，"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听话？"
指尖刚触到玉佩，一阵剧痛炸开。不是先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，而是像有根针，一下下扎在他太阳穴上。他眯起眼，额角突突直跳。
"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。"他盯着潭水喃喃道，却还是停下了脚步。
风越刮越大，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。远处山林间传来一阵诡异的嗡鸣，像是有人在念咒，又像是群蜂振翅。他抬头望去，只见乌云翻滚，隐约透出一抹血色。
"这天气倒配得上你。"他嗤笑一声，"总是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。"
怀中的人忽然动了动，一缕气息拂过他耳畔："快走……来不及了……"
他愣住，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比往常更轻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那声音落在他耳里，竟让他生出一丝慌乱。
"你说什么？"他低头看去，她的眉头紧蹙，嘴唇泛白。
潭水突然掀起一道水浪，拍在结界边缘发出闷响。润玉转头，看见水面浮起一串串血泡，咕嘟咕嘟冒个不停。
"你到底做了什么？"他声音陡然拔高，手臂微微发抖。
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。怀中的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，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。
他咬牙，伸手探她鼻息。那点微弱的气息让他心头一紧，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。
"你给我醒过来！"他厉声喝道，手指扣住她肩膀。
可她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。潭水的腥气越发浓重，混着她的气息缠绕在他鼻尖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练剑时，她站在一旁看他挥剑的模样。那时她总爱抿着唇，眉头皱得紧紧的，直到他收剑入鞘才会舒展开。
"你从来都是这样。"他声音低了下来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，"什么事都自己扛着，以为我不懂，以为我不知道……"
话没说完，一阵刺骨寒意从手腕传来。他低头看去，两人手腕上的印记已经蔓延到手肘，像蛛网般在皮肤下游走。
"你要把我拖到什么时候？"他低声问，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。
远处的嗡鸣声越来越近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爬出来。他抱紧叶思乐，转身朝山下走去。可那股力量依旧在往后拉扯，像是要将他们重新拽回幽澜潭。
"既然你这么想回去……"他忽然笑了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，"那我们就一起沉下去。"
说完，他猛地转身，朝着潭水迈出一步。
\[未完待续\]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