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玉站在门口没有离开，他的手还握在门把手上，背影有些僵硬。晨光从窗外洒进来，在他脚下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。叶思乐看着他单薄的背影，心里一阵发紧。
她知道他在等什么。
“润玉。”她轻声唤他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少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侧了侧头，像是在听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想起了什么？”
润玉的手指动了动，却依旧沉默。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，还有远处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。
“你母亲……她是个很温柔的人。”叶思乐缓缓开口，“她总是笑着，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。”
润玉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他终于转身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：“你说什么？我母亲……你怎么会知道她？你到底是谁？”
叶思乐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她不能说，她还不敢说。
“你不是我命定的师父。”润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“但我总觉得……你和我很早就认识了。我梦里总有你的身影，你在教我写字，陪我练剑，甚至在我生病的时候守着我……那不是幻觉，对不对？”
叶思乐的心狠狠一颤。
她想否认，想说那只是巧合，可她做不到。
“润玉……”她低声唤他，眼中泛起水雾，“有些事情，我不能现在告诉你。但我可以向你保证，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为了我？”润玉冷笑一声，眼神复杂，“你连真话都不敢对我说，还谈什么为了我？”
叶思乐沉默了。
她确实无法说出真相。她怕一旦说了，他会恨她，会远离她，会再次走上那条不归路。
可她更怕，不说出来，他会一直活在疑惑与痛苦中。
“润玉。”她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，轻轻握住他的手，“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，也很愤怒。但请你相信我，我不是你的敌人。我只是……不想看你重蹈覆辙。”
润玉怔住了。
“重蹈覆辙？”他喃喃重复，“你是说……我曾经做过什么？”
叶思乐咬住唇，没有回答。
润玉看着她，忽然笑了，笑得有些苦涩：“原来，你早就知道我的过去。”
他松开她的手，后退一步，声音冷了几分：“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，那你有没有想过……我也想知道真相？”
叶思乐怔住。
她从未想过，润玉也有想知道的权利。
“你瞒着我，是因为怕我承受不了，还是……你根本不敢面对？”润玉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，“如果你真的想带我走出宿命，那就别再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。”
叶思乐心头一震。
她看着眼前的少年，忽然意识到，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听她话的小徒弟了。他开始思考，开始质疑，开始……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。
“好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坚定，“我会告诉你真相。但不是现在。”
润玉看着她，良久才点头：“那我等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走了出去。
藏书阁内再次恢复寂静，唯有风穿过窗棂，吹动案头的书页。
叶思乐缓缓坐下，手心还残留着润玉掌心的温度。她低头看着那枚冰雕玉简，指尖轻轻拂过，影像再次浮现。
这一次，画面中多了一个身影——年轻的雪神，站在湖边，对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轻声道：“若有一日你能遇见她，便是你的机缘。”
那个人，是谁？
叶思乐的瞳孔微缩。
她似乎……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但她不敢说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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