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公开的秘密与藏不住的甜

跨年夜的告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两人之间漾开圈圈涟漪。周一早上走进教室时，林溪洲总觉得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黏在他和江亦舟身上，连走路都顺拐了。

“紧张什么？”江亦舟把书包放在桌上，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，低笑出声，“他们又不知道。”

“谁说不知道！”林溪洲压低声音，往四周瞟了瞟，“你看班长刚才看我们的眼神，跟看稀有动物似的。”

正说着，班长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，路过他们座位时，忽然笑眯眯地说：“江亦舟，林溪洲，你们俩今天怎么穿得跟情侣装似的？”

林溪洲低头一看，自己穿了件灰色卫衣，江亦舟穿的是浅灰色外套，颜色确实相近。他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了，刚想反驳，就听见江亦舟淡淡道：“巧合。”

班长促狭地眨了眨眼，没再多说，转身走开时还冲他们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手势。

林溪洲：“……”他现在严重怀疑，昨晚跨年夜在江边的拥抱，被同班同学看见了。

早读课上，林溪洲心不在焉地背着单词，感觉有人在桌下碰他的手。他低头一看，江亦舟正偷偷往他手里塞了颗糖，是他喜欢的草莓味。

指尖相触的瞬间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，却忍不住偷偷相视而笑，眼底的甜快要溢出来。

课间操时，体育委员组织大家跑圈，林溪洲跑了两圈就有点喘，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。江亦舟看似不经意地也放慢速度，跟在他身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晚上去吃那家新开的麻辣烫？”

“好啊！”林溪洲眼睛一亮，瞬间来了精神，“要特辣的！”

“你的嗓子不想好了？”江亦舟皱了皱眉，“微辣。”

“不要！”

“那就不去了。”

“哎别！微辣就微辣！”林溪洲赶紧妥协，心里却甜丝丝的——这人现在越来越会拿捏他了。

两人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前排女生的眼睛。下午自习课，林溪洲收到一张纸条，上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，旁边写着：“坦白从宽！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
林溪洲的脸瞬间红透，刚想把纸条藏起来，就被江亦舟抽走了。他看着纸条上的画，非但没慌，反而拿起笔，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对勾，还在小人旁边添了颗爱心。

林溪洲：“！！！”他吓得差点把笔扔出去，“你干什么啊！”

“承认事实而已。”江亦舟把纸条折好，塞回给前排女生，动作自然得像在递作业本。

前排女生打开纸条，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，随即激动地转过来，冲他们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，眼里的八卦之火烧得旺盛。

很快，“江亦舟和林溪洲在一起了”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，传遍了整个班级。有人偷偷往他们桌上放了颗糖，有人冲他们挤眉弄眼，还有人假装路过，实则想近距离观察“小情侣”的日常。

林溪洲被看得浑身不自在，趴在桌上装死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，听着周围的动静。江亦舟却像没事人一样，该做题做题，该记笔记记笔记，只是嘴角总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。

放学时，林溪洲被几个玩得好的男生堵在门口，笑嘻嘻地起哄：“可以啊林溪洲，把我们班冰山拿下了！”

“什么拿下啊！”林溪洲的脸通红，“别瞎说！”

“还嘴硬！”有人指着他脖子上的围巾，“这不是江亦舟织的吗？上次我看见他晚自习偷偷织了！”

林溪洲下意识地摸了摸围巾，上面还残留着江亦舟身上的皂角味。他正想辩解，就被一只手轻轻揽住了肩膀。

江亦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，看着那群男生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：“是我追的他。”

周围瞬间安静了，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起哄声。林溪洲的心跳得飞快，抬头看向江亦舟，对方正低头看着他，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。

两人并肩走出校门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紧紧依偎在一起。林溪洲偷偷碰了碰江亦舟的手，对方立刻反手握住，十指紧扣。

“你刚才……”林溪洲的声音有点小，“为什么那么说？”

“因为是事实。”江亦舟握紧了他的手，“从第一次看见你转笔掉在我桌上，就开始了。”

林溪洲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靠近，早就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意。他抬头看向前方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，像极了跨年夜绚烂的烟花。

他忽然觉得，被大家知道好像也没那么可怕。

至少，不用再藏着掖着，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身边这个人牵手，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，一起分享同一颗糖，一起规划属于他们的、长长的未来。
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温暖得像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拥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