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市刚开，温令仪拿着点单平板走到角落那桌。
戴口罩的男人正翻菜单
“先生，现在有特惠套餐。”她把柠檬水放在桌角，职业微笑恰到好处。
男人抬头时，鸭舌帽阴影下的眼睛弯了弯：“招牌牛肉面，加辣。”
温令仪手指在平板上顿了下——这声音耳熟，但点完单就转身去了后厨。
温令仪端着托盘过来，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桌上：“您的餐齐了，请慢用。”
刚转身，身后传来一声：“温令仪。”
她回头，看见男人摘了口罩——是熙旺。
“这么巧？”她挑眉，“来视察我打工？”
熙旺搅着面条笑出声：“就不能是专门来看你？”
温令仪顺手收了隔壁桌的碗筷，靠在卡座边：“你们家老爷子最近还天天中午逛公园？”
熙旺舀了勺辣椒油浇在面上：“雷打不动，比上班还准时。”红油汤里浮着香菜末，他忽然抬头，“对了，明晚有空没？请你吃火锅。”
后厨传来摔盘子的脆响，温令仪把抹布甩到肩上：“行啊，正好我晚班调休。”
玻璃门晃了晃，送餐回来的周小棠盯着他们看了两眼
周小棠攥着围裙边走过来，指甲掐进掌心——这男人侧脸线条像刀刻的，青灰胡茬更添几分野性。她盯着温令仪的后脑勺，喉咙发紧。
“令仪，”她声音掐得细细的，“主管喊你核对库存。”
温令仪擦手的动作顿了顿，瞥见周小棠绞在一起的指节：“成，我过去。”临走冲熙旺抬抬下巴，“回头聊。”
人刚走，周小棠就挨到桌边。她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几乎透明，声音蚊子似的：“先生怎么称呼？我...我是令仪最好的朋友。”手指把围裙边卷出褶皱。
熙旺嗦完最后一口面汤，筷子“啪”地搁在碗上。他抽张纸巾擦嘴，喉结随着吞咽动了动：“她朋友？”似笑非笑看了眼后厨方向，“没听她提过啊。”
周小棠咬了咬下唇，眼眶微微发红，手指不安地绞着围裙边：“其实......令仪她平时都不太爱搭理我。”她声音越说越低，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明说，“明明我们是一起进餐厅的，可她总跟主管走得近......”
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熙旺的反应，见他没打断，便继续小声说道：“本来这个领班的位置应该是我的，但她特别会讨好主管，所以......”她顿了顿，像是突然意识到说太多，慌忙摆手，“啊，我不是在抱怨，只是......只是觉得有点难过。”
熙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，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一圈，嘴角似笑非笑：“哦？是吗？”
周小棠见他搭话，立刻凑近了一点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颤音：“真的！她还总在背后说我坏话，说我做事慢......可我已经很努力了。”她低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，“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......”
熙旺指尖敲了敲桌面，忽然笑了：“那你觉得，她为什么能当上领班？”
周小棠一愣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，支支吾吾道：“可能......可能是因为她比较会说话吧......”
熙旺点点头，眼神却冷了几分：“有意思。”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不过，我这个人——”他俯身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最讨厌背后嚼舌根的。”
周小棠脸色瞬间煞白，手指死死攥住围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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