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漫过赤凤宗的飞檐时,江林宴独自站在藏经阁的露台上。
蓝白弟子服被夜风掀起,广袖垂落如折翼的蝶,发间的羊脂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,衬得他本就雌雄莫辨的面容,更添了几分易碎的脆弱。
他左臂的绷带刚换过,白纱布上已洇出淡淡的红——方才替陈周渝检查伤口时,被对方无意间牵动的灵力扫到,旧伤又裂了。
指尖抚过绷带边缘,能清晰摸到皮下凸起的疤痕,那是去年为护陈周渝,被魔气灼伤后留下的印记,和陈周渝胳膊上那道蜈蚣似的旧疤,倒像是对无声的佐证。
风卷着梅香飘来,混着远处弟子们低低的笑语,江林宴却只觉得冷。
他从袖中摸出枚歪歪扭扭的玉坠,是陈周渝十岁那年用杂玉刻的,形似小狗,边缘还带着没磨平的棱角。
指尖反复摩挲着玉坠的纹路,蓝眸里盛着的温柔,渐渐被一层水雾笼罩。
他想起白日里陈周渝握着他手腕问“还疼吗”时的模样,红眸里带着点笨拙的关切,耳尖悄悄泛红;想起陈周渝喝药时皱成包子的脸,被蜜饯堵住嘴时眼底的茫然。
想起两人并肩看阵图时,指尖不经意相触的瞬间,陈周渝像受惊的小兽般想缩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……
这些细碎的瞬间,像颗颗糖衣裹着的药,甜得让他沉溺,又苦得让他心慌。
他知道陈周渝的别扭,知道对方把所有的软都藏在硬邦邦的壳里,可他更知道,那壳里装着的,是对“师兄”的依赖,是对“兄弟”的信任,唯独没有他想要的“喜欢”。
“山有木兮木有枝……”江林宴低声呢喃,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雾,“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
话音未落,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砸在玉坠上,溅开细小的水花。
月光映着他泛红的眼尾,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像碎钻,让那张本就清丽的脸,添了几分惹人怜的破碎感——明明是修真界排名第一的美男,此刻却像株被风雨打蔫的兰草,连呼吸都带着颤音。
他抬手想擦去眼泪,动作却顿在半空。指尖触到眼尾的湿润,才惊觉自己竟哭了。
这是他藏了八年的心事,从初见陈周渝时那个浑身是伤、却睁着红眸倔强瞪人的小不点,到如今这个暴躁却心软、总爱把“麻烦”挂在嘴边的少年,他的喜欢,像藤蔓般疯长,早已缠得他喘不过气。
可他不能说。他是大师兄,是陈周渝依赖的人,是柳念离信任的兄长。他怕自己一旦开口,连如今这“并肩”的资格,都会失去。
风更冷了,江林宴把玉坠收回袖中,抬手按了按泛疼的胸口。那里像压着块巨石,堵得他呼吸不畅。他望着陈周渝院子的方向,灯火还亮着,想来对方还在处理宗门事务。
“再等等……”他对着夜色轻声说,像是在安慰自己,“等他再长大些,等他看清自己的心……”
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。陈周渝就像块不开窍的木头,对他所有的温柔都照单全收,却半点没往“喜欢”上想。他替他处理伤口,他觉得是“师兄该做的”;他替他挡桃花,他觉得是“大师兄靠谱”;他偷偷在他颈侧印下的吻,他只当是“意外”……
又一滴泪落下,砸在露台的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江林宴低下头,长发垂落遮住脸,只露出紧抿的唇和微微颤抖的肩。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孤单得像座无人问津的孤岛。
他不知道,此刻的陈周渝,正站在自己的院门口,手里捏着封刚收到的信,望着藏经阁的方向发呆。
信封是宗门特制的明黄色,封蜡上印着赤凤宗的图腾,右下角写着“宗主亲启”——却被弟子误送到了他这里。
陈周渝拆开一看,眉头瞬间皱起:信上写着,七日后将召开宗门大会,届时会选拔弟子参加三个月后的秘境试炼,而秘境中藏着能修补经脉的“灵脉晶”,正是他和江林宴都需要的东西。
他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用力,纸边被攥得发皱。江林宴的小臂、他自己的左臂,旧伤都牵扯着经脉,若是能拿到灵脉晶……
正想着,他忽然瞥见藏经阁露台上那道蓝白身影。月光下,对方的肩微微颤抖,像在哭。陈周渝的心猛地一紧,刚要抬脚走过去,却又顿住——江林宴从来都是温和从容的,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?
他想起白日里江林宴递药时微微发颤的手腕,想起对方替他包扎时避开旧伤的轻柔指尖,想起两人并肩走在灵村时,江林宴悄悄拽住他衣袖的小动作……
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,此刻像潮水般涌来,撞得他心口发疼。陈周渝捏着信纸,站在原地,红眸里满是茫然——江林宴,到底在难过什么?
而藏经阁的露台上,江林宴终于止住了泪。他抬手擦去眼尾的湿润,深吸一口气,把所有的脆弱都藏回温柔的面具下。转身时,他正好瞥见院门口那道黑红身影,蓝眸里的慌乱一闪而过,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。
“师弟怎么还没睡?”他扬声问道,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异样,“可是卷宗还有没处理完的?”
陈周渝攥紧信纸,喉结动了动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:“没事,刚收到封信。”他没说信的内容,也没问江林宴为何在露台,只是转身往房里走,“大师兄也早点休息,明日还要查护山大阵的事。”
“好。”江林宴应着,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,蓝眸里的温柔渐渐淡去,只剩下化不开的怅然。
夜风再次吹过,卷起地上的梅瓣,落在露台的青石板上,像撒了把碎雪。江林宴抬手抚上胸口,那里依旧隐隐作痛——他知道,这场爱而不得的心事,还得藏很久很久。
而陈周渝坐在房里,把那封关于宗门大会和秘境试炼的信放在桌角。他望着窗外的月光,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江林宴在露台上的身影,还有那双泛红的蓝眸。
“山有木兮木有枝……”他无意识地念出这句话,红眸里满是困惑,“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陈周渝对着那句诗琢磨到半夜,直到烛火燃尽才昏昏睡去。
梦里全是江林宴的影子——灵村山楂树下递来方糖的手,河湾边替他挡金粉的臂弯,藏经阁露台上颤抖的肩,还有那双盛着月光却泛红的蓝眸。
醒来时,左臂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,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温玉,指尖还残留着梦里江林宴掌心的温度。
刚洗漱完,柳念离就蹦蹦跳跳地闯进来,手里捧着个食盒,发间银铃叮当作响:“二师兄!我给你带了桂花糕!是昨天那家铺子的,热乎着呢!”
她掀开食盒,金黄的糕点冒着热气,甜香瞬间漫满屋子,可陈周渝却瞥见她袖口沾着点墨色的粉末——和那日清风门玉剑上的黑雾,竟有几分相似。
“你去哪了?”陈周渝接过糕点,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袖口,那粉末触手微凉,像极了禁地里蚀心花的花粉。
柳念离眼神闪烁了下,立刻用甜软的声音撒娇:“就是去后山摘野果啦!这粉末是野莓上的,沾到袖口啦!”
她凑近,小手拽着陈周渝的衣摆晃,“二师兄快尝尝,凉了就不好吃了!”
陈周渝捏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,甜意压下了心底的疑虑。他望着小姑娘笑靥如花的脸,终究没再追问——师妹向来机灵,就算真去了禁地,也定有她的道理。
可他没瞧见,柳念离转身去倒茶时,指尖悄悄将藏在袖中的蚀心花花粉捏碎,混进了茶水。
“二师兄,喝杯茶解解腻~”柳念离端着茶杯递过来,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疯狂。这茶水加了蚀心花花粉,虽不会伤人性命,
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灵力紊乱——她要确保二师兄在宗门大会上,能顺理成章地“需要”灵脉晶,到时候,她自会替他扫清所有障碍。
陈周渝接过茶杯,刚要喝,门外忽然传来江林宴的声音:“小师妹,师尊找你。”
柳念离的手猛地一顿,茶水差点洒出来。她迅速收敛神色,对着陈周渝甜甜一笑:“那二师兄我先走啦!记得把糕点吃完哦!”
说完,像只受惊的小雀般跑了出去,路过江林宴身边时,还委屈的哼唧了一声,心想着:大师兄干嘛阻止,这是唯一让二师兄轻松拿的办法。
江林宴望着她的背影,蓝眸里闪过丝冷意。他走进屋,目光落在陈周渝手中的茶杯上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蚀心花香气。“别喝。”他伸手按住陈周渝的手腕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,“这茶有问题。”
陈周渝愣了愣,将茶杯放在桌上:“师妹……”
“她不会害你,但她做的事,未必是对的。”江林宴拿起茶杯,指尖凝出灵力,茶水瞬间泛起墨色的涟漪,“蚀心花花粉,能乱人灵力,却不伤根基——她定是想帮你,却用错了法子。”
陈周渝的心头猛地一沉。他想起清风门灭门现场的墨色花瓣,想起柳念离鞋边的蚀心花根茎,还有方才她袖口的粉末——原来师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“护着”他,可这种疯狂的守护,让他莫名心慌。
“我去找她。”陈周渝起身就要走,却被江林宴拉住。
“别去。”江林宴的指尖温凉,按在他的胳膊上,避开了旧伤,“她现在听不进劝。
况且,宗门大会在即,我们得先准备秘境试炼的事。”他从袖中拿出那封被误送的信,“这封信,我已经看过了。灵脉晶对我们俩的旧伤都有用,必须拿到。”
陈周渝看着信上的内容,又望了望江林宴小臂上的绷带,红眸里满是坚定:“我会拿到灵脉晶,你的伤……”
“我们一起去。”江林宴打断他,蓝眸里盛着温柔的笑意,“秘境凶险,有我在,能护着你。”
陈周渝的耳尖微微泛红,别开脸:“谁要你护着,我自己能行。”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暖融融的。
他想起昨夜藏经阁露台上江林宴的背影,犹豫了片刻,终究还是问出口:“昨夜……你在藏经阁,是不是有心事?”
江林宴的动作顿了顿,随即笑道:“只是在想秘境试炼的事,没什么。”
他避开陈周渝的目光,转身收拾桌上的茶杯,“你先吃糕点,我去查查护山大阵的灵力波动,晚点再来找你商量试炼的事。”
看着江林宴离去的背影,陈周渝捏着桂花糕的手微微用力。他知道江林宴在撒谎,可对方不愿说,他也没再追问。
只是那句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”,又在脑海里响起,让他心口发闷——大师兄的心事,到底是什么?
接下来的几日,赤凤宗上下都在为宗门大会做准备。陈周渝忙着处理宗门事务,还要抽空练剑,左臂的旧伤时不时作祟,疼得他直冒冷汗。
江林宴总会准时送来药膏和蜜饯,替他包扎时动作轻柔,看着他练剑时眼底满是担忧,却从不多言。
柳念离也安分了许多,不再频繁下山,只是总爱躲在暗处盯着陈周渝,眼底的疯狂被温柔掩盖,像只潜伏的小兽,随时准备为他扑向猎物。
宗门大会当天,赤凤宗的广场上人山人海。叶苏林坐在主位上,白慕容站在他身边,手里把玩着颗莹白的药丸。
陈周渝和江林宴站在弟子队列的最前面,柳念离站在他们身后,发间银铃安静地垂着。
叶苏林清了清嗓子,声音传遍整个广场:“今日宗门大会,主要是选拔参加秘境试炼的弟子。秘境凶险,却藏着能修补经脉的灵脉晶,各位弟子需全力以赴。”
话音刚落,弟子们就炸开了锅。灵脉晶的珍贵众所周知,谁都想得到。陈周渝攥紧了拳头,红眸里满是坚定——他必须拿到灵脉晶,不仅为了自己,也为了江林宴。
选拔开始,弟子们两两对决。陈周渝的对手是个外门弟子,修为不弱,可他刚一出手,左臂的旧伤就突然发作,疼得他动作迟缓了半分。
那弟子抓住机会,一掌拍向他的胸口,陈周渝踉跄着后退,差点摔倒。
“二师兄!”柳念离惊呼出声,就要冲上去,却被江林宴拦住。
“别去。”江林宴的声音低沉,蓝眸紧紧盯着陈周渝,“他能行。”
陈周渝稳住身形,忍着剧痛,祭出“暗焰”。赤红剑光闪过,瞬间压制住对方的攻势。他想起江林宴的担忧,想起柳念离的疯狂,想起自己的旧伤,灵力在体内翻涌,一剑将对手击退。
“我赢了。”陈周渝喘着粗气,左臂的疼痛让他额头满是冷汗,却依旧挺直了脊背。
场上响起阵阵掌声。江林宴走上前,递给他块蜜饯:“辛苦了。”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额头,替他拭去冷汗。
陈周渝接过蜜饯,含在嘴里,甜意压下了疼痛。他望着江林宴温柔的眼眸,忽然觉得,就算再疼,只要有大师兄在身边,他就能坚持下去。
接下来是江林宴的对决。他的对手是个内门弟子,擅长速度型功法,可江林宴却应对得游刃有余。蓝白身影在广场上穿梭,剑光如流云般飘逸,没一会儿就将对手击败。
“大师兄好厉害!”柳念离欢呼出声,眼底满是崇拜。
选拔结束,陈周渝、江林宴和柳念离都成功入选。叶苏林看着他们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三日后,你们便出发前往秘境。慕容,你替他们准备些疗伤丹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白慕容从药箱里拿出三个瓷瓶,递给他们,“这是凝神丹,能在秘境中稳定灵力,你们收好。”
陈周渝接过瓷瓶,指尖触到白慕容的手腕,感觉到他的灵力比上次更虚浮了。他想起柳念离说过白慕容在炼修补经脉的丹药,心里不禁有些担忧:“师叔,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管好你自己。”白慕容瞪了他一眼,转身就走,“别忘了,在秘境里保护好你师妹和师兄,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,我饶不了你。”
陈周渝望着白慕容的背影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他知道师叔嘴硬心软,定是为了他们的伤,才不惜折损修为炼丹。
三日后,陈周渝、江林宴和柳念离收拾好行李,准备出发前往秘境。
叶苏林和白慕容来送行,叶苏林叮嘱道:“秘境中不仅有灵脉晶,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,你们一定要小心。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,就捏碎传音符,我会立刻赶来。”
“知道了,师尊。”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。
白慕容从袖中拿出个罗盘,递给陈周渝:“这是秘境定位罗盘,能帮你们找到灵脉晶的位置。记住,万事小心,别逞强。”
陈周渝接过罗盘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谢谢师叔。”
三人转身,踏上前往秘境的路。柳念离走在中间,左手牵着陈周渝,右手牵着江林宴,发间银铃叮当作响,笑得像个孩子。
可没人知道,她袖中藏着的蚀心花花粉,早已准备好——任何想跟二师兄抢灵脉晶的人,都得死。
江林宴看着身边的陈周渝,蓝眸里满是温柔。他知道秘境凶险,可只要能和陈周渝在一起,就算再危险,他也心甘情愿。
他悄悄握紧了陈周渝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,像是在传递着无声的承诺。
陈周渝感觉到江林宴的温度,耳尖微微泛红,却没有松开手。他望着前方未知的路,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,红眸里满是坚定。灵脉晶,他势在必得;而身边的人,他也定会护好。
秘境的入口在一座深山里,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灵气。三人站在入口前,陈周渝拿出罗盘,指针指向秘境深处。“走吧。”他率先迈步,走进秘境。江林宴和柳念离紧随其后,身影很快消失在秘境的迷雾中。
秘境里古树参天,藤蔓缠绕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。陈周渝拿着罗盘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,江林宴和柳念离跟在他身后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“二师兄,这里好安静啊。”柳念离拉了拉陈周渝的衣袖,声音里带着点紧张。
“别说话,小心有危险。”陈周渝压低声音,目光紧紧盯着罗盘。指针突然剧烈转动起来,指向左侧的一片丛林。“灵脉晶应该在那边。”
三人刚走进丛林,就听到一阵嘶吼声。一只巨大的妖兽从丛林里冲出来,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,眼睛泛着绿光,看起来十分凶猛。
“小心!”江林宴立刻祭出佩剑,蓝白剑光闪过,挡在陈周渝和柳念离面前。
陈周渝也祭出“暗焰”,赤红剑光与妖兽的利爪碰撞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金属声。他忍着左臂的疼痛,灵力在体内翻涌,一剑刺向妖兽的胸口。
柳念离则在一旁寻找机会,指尖凝出灵力,准备偷袭妖兽。可就在这时,她瞥见妖兽身后的草丛里,藏着个身影——是青云门的弟子,手里拿着把匕首,正准备偷袭陈周渝。
“二师兄小心!”柳念离惊呼出声,同时指尖的灵力射向那名青云门弟子。
陈周渝听到提醒,立刻侧身避开,妖兽的利爪擦着他的肩膀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。江林宴抓住机会,一剑刺中妖兽的要害,妖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那名青云门弟子被柳念离的灵力击中,口吐鲜血,倒在地上。柳念离走过去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底满是冷意:“敢偷袭我二师兄,你找死!”她说着,指尖凝出灵力,就要了结他的性命。
“师妹,别杀他。”陈周渝拦住她,“他只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,饶他一命吧。”
柳念离不满地皱了皱眉,却还是收回了灵力:“看在二师兄的面子上,我饶你一次。要是再让我看到你,我定不饶你!”
那名青云门弟子连滚带爬地跑了,柳念离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这次算他运气好,下次再敢对二师兄不利,她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。
陈周渝看着柳念离的模样,心里不禁有些担忧。他知道师妹的性子,可这种狠辣,还是让他有些不安。江林宴拍了拍他的肩膀,轻声道:“别担心,她只是太护着你了。”
陈周渝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。他拿出药膏,给自己的肩膀上药,江林宴蹲在他身边,帮他递纱布。
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伤口,陈周渝疼得瑟缩了一下,江林宴的动作立刻变得更轻柔了。
“忍忍,很快就好。”江林宴的声音温柔,蓝眸里满是心疼。
陈周渝看着江林宴专注的侧脸,心里暖暖的。他忽然觉得,有大师兄在身边,真好。
三人继续往前走,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妖兽和其他宗门的弟子。柳念离每次都冲在最前面,用她的狠辣击退敌人,江林宴则在一旁辅助,保护着陈周渝。
陈周渝拿着罗盘,指引着方向,同时也在努力压制着左臂的疼痛。
终于,在罗盘的指引下,三人来到了秘境的中心。一座巨大的山峰矗立在眼前,山峰顶端散发着浓郁的灵气,显然灵脉晶就在那里。
“灵脉晶就在上面!”陈周渝兴奋地说,红眸里满是期待。
“小心点,上面说不定有守护兽。”江林宴提醒道,蓝眸警惕地观察着山峰的周围。
三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山峰,刚到顶端,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灵鸟守在灵脉晶旁边。灵鸟浑身覆盖着金色的羽毛,翅膀展开有十几米宽,眼睛泛着红光,看起来十分威严。
“是金翅灵鸟!”柳念离惊呼出声,“它的实力很强,我们要小心应对!”
陈周渝祭出“暗焰”,赤红剑光闪过,率先冲向金翅灵鸟。江林宴和柳念离紧随其后,三人合力攻击金翅灵鸟。
金翅灵鸟发出一声嘶吼,翅膀扇动起来,强大的风力将三人吹得后退了几步。
“二师兄,它的翅膀太厉害了,我们得想办法避开!”柳念离喊道,同时指尖凝出灵力,射向金翅灵鸟的眼睛。
金翅灵鸟被灵力击中,眼睛吃痛,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。陈周渝抓住机会,一剑刺向金翅灵鸟的胸口。江林宴也同时出手,蓝白剑光与赤红剑光交织在一起,刺中了金翅灵鸟的要害。
金翅灵鸟发出一声最后的嘶吼,倒在地上不动了。三人喘着粗气,看着地上的金翅灵鸟,终于松了口气。
“我们成功了!”柳念离欢呼出声,跑到灵脉晶旁边,小心翼翼地将灵脉晶摘下来。灵脉晶通体莹白,散发着浓郁的灵气,看起来十分珍贵。
陈周渝和江林宴也走过去,看着灵脉晶,脸上满是喜悦。“有了它,我们的旧伤就能好了。”陈周渝激动地说,红眸里满是期待。
江林宴看着陈周渝兴奋的模样,蓝眸里满是温柔:“是啊,终于拿到了。”他伸出手,轻轻摸了摸陈周渝的头发,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。
陈周渝的耳尖微微泛红,却没有避开。
就在这时,柳念离突然举起灵脉晶,眼底满是疯狂:“二师兄,这灵脉晶是你的!谁也不能跟你抢!”她说着,指尖凝出灵力,就要将灵脉晶递给陈周渝。
可就在这时,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