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暴车那满是划痕的保险杠顶开了工地铁门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夕阳像打翻的橙汁，黏糊糊地铺在满地的碎石和废墟上。老赵一脚刹车，车身猛地一顿，后座那个被绑成粽子的K博士脑袋“咚”地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，发出一声闷哼。
“到了，下车。”
林凡推开车门，那双军靴踩在结实的地面上，激起一小圈灰尘。
院子里，陈小雨正抱着那把比她人还高的霰弹枪打瞌睡，听到动静差点把枪扔了。苏青岚则正在晾晒洗好的衣物，听到引擎声，手里的湿衣服还没放下就跑了过来。
她换了一件干净的白T恤，下摆打了个结，露出小腹。看到林凡身上那件几乎变成布条的衣服，还有干涸的黑红血迹，她的脚步顿了一下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受伤了？”她下意识想伸手，又怕弄疼他，手悬在半空。
“别人的血。”林凡随手把破烂的上衣扯下来扔掉，露出精壮的上身。
经过那颗深红晶核的改造，他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紧致，皮肤下隐隐透着一层金属般的冷硬质感。苏青岚看着那充满爆发力的躯体，脸颊微微发烫，赶紧别过头去。
“老赵，把那个‘电器修理工’弄下来。”林凡指了指后座。
老赵嘿嘿一笑，像拖死狗一样把K博士拽了出来。
这老头一路颠簸，眼镜早就不知去向，那只电子义眼还在滋滋乱转，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“放开我！你们这些野蛮人！”K博士还在挣扎，嘴里的破布被扯掉后就开始嚷嚷，“我是天启生物的高级研究员！我的大脑价值连城！你们不能……”
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。
那只还在乱转的电子义眼死死定格在苏青岚身上，瞳孔红光剧烈闪烁。
“A-002？”K博士的声音变得尖锐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完美的载体……没想到完美的载体竟然还没死！”
苏青岚脸色瞬间煞白，下意识地退后一步，躲到了林凡身后。
“你……你认错人了。”她声音发抖。
“不可能认错！虽然那时候你只是个负责拍广告的花瓶，但你的基因图谱我看过！”K博士兴奋得想往前扑，被老赵一脚踹在膝盖弯里跪下，“你注射过‘维塔利斯’原液！那是唯一没有产生排异反应的样本！你是完美的母体！”
母体？
林凡眯起眼睛，伸手捏住K博士的下巴，强迫他抬起头。
“把话说清楚，什么母体？”
K博士看着林凡那双冷漠的眼睛，狂热稍稍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对暴力的恐惧。他咽了口唾沫：“‘维塔利斯’不仅仅是抗衰老药剂……它是为了筛选能承受‘神之血’的基因而制造的诱导剂。大部分注射者都变成了那种只知道吃的低级丧尸，只有极少数人……比如她，没有任何变异迹象。”
他贪婪地盯着苏青岚：“这意味着她的基因锁是打开的！如果让她和高阶变异体结合，生下来的后代将会是真正的‘新人类’！”
苏青岚感觉浑身发冷，像是被毒蛇缠住了一样。
“闭嘴。”
林凡手上稍微用力。
咔吧。
K博士的下颚骨发出一声脆响，疼得他眼泪鼻涕直流，再也不敢废话。
“老赵，把他带去地下室。”林凡松开手，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开，“给他一套工具，让他把基地的监控系统修好。要是敢耍花样，就剁他一根手指喂苏浅浅。”
“好嘞！”老赵狞笑着拖起K博士，“走吧大科学家，咱们去‘实验室’聊聊。”
等那惨叫声远去，林凡转过身，看着还在发抖的苏青岚。
“别听那个疯子瞎扯。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有些粗暴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，“在这里，没人能把你当成实验品。除非……”
他凑近她的耳边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窝里。
“除非是我想要做实验。”
苏青岚的脸瞬间红透了，那种恐惧感奇迹般地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羞耻却又隐秘的期待。
“去准备晚饭，把那几罐牛肉开了。”林凡拍了拍她的腰，“今晚好好补补。”
……
夜幕降临，工地上燃起了篝火。
虽然有了发电机，但为了省油，大家还是习惯围着火堆吃饭。牛肉罐头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，香气四溢。
林凡坐在旧沙发上，手里把玩着剩下的两颗晶核。
一颗紫色，透着诡异的流光；一颗灰色，像是一团凝固的烟雾。
“柳如烟，接着。”
他手腕一抖，那颗紫色的晶核划出一道抛物线。
柳如烟抬手接住，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，眼神微动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精神系的。”林凡撕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，“那只暴君虽然是个缝合怪，但这颗晶核的品质很高。你现在的念力只能控制死物，吃了它，或许能玩点更高级的花样。”
柳如烟没有犹豫。在这个世道，力量就是活下去的资本。
她仰头吞下晶核。
几乎是瞬间，她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原本湛蓝的眼眸深处仿佛卷起了一场风暴。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，地上的碎石子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，围绕着她缓缓旋转。
“唔……”她捂着额头，眉头紧锁，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精神冲击。
“忍住。”林凡淡淡地说，“别让力量控制你，去驾驭它。”
几分钟后，柳如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那种狂暴的气息平复下来，但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冷艳，眼神流转间似乎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。
她伸出一根手指，对着火堆轻轻一勾。
呼！
火焰像是有了生命，脱离了木柴，在空中凝聚成一只火鸟的形状，绕着她飞了一圈，然后温顺地落在她掌心熄灭。
“不仅仅是念力。”柳如烟看着自己的手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我能感觉到周围磁场的流动……甚至能干扰生物的脑电波。”
“不错。”林凡点点头。
然后他看向正蹲在地上啃骨头的苏浅浅。
“浅浅，这个归你。”
灰色晶核扔过去。
小尸姬像接飞盘一样跳起来咬住，嘎嘣脆地嚼碎咽了下去。
她的反应比柳如烟直接得多。
只见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，像是一台信号不好的老电视画面，闪烁了几下，竟然直接凭空消失了！
“喵？”
空气中传来一声疑惑的叫声。
下一秒，苏浅浅的身影出现在林凡背后的沙发靠背上，手里还拿着林凡刚放下的水杯。
“空间折跃？”林凡挑眉，“或者是相位移动？”
不管是哪种，对于一个刺客来说，这都是神技。
分配完战利品，林凡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。
视线扫过在场的三个女人。
柳如烟正在适应新力量，苏浅浅在玩瞬移捉迷藏，而苏青岚正低着头收拾碗筷，动作有些心不在焉，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集装箱的方向。
“老赵，今晚你值夜。”林凡吩咐道。
“明白老板，您忙您的。”老赵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，抱着枪坐到了门口的哨位上。
林凡径直走向那个被改造成卧室的集装箱。
路过苏青岚身边时，他脚步没停，只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。
“洗完了就进来。”
……
集装箱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。
林凡靠在床头，点了一根烟。烟雾缭绕中，他的思绪还在回味K博士的话。
“基因锁”、“新人类”、“母体”。
天启生物到底想造什么？神吗？
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苏青岚走了进来。她刚洗过澡，身上带着廉价沐浴露的香味，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。
她没穿那件白T恤，而是裹着一条宽大的浴巾，那是林凡的旧衬衫改的。
“那个……博士说的……”她站在床边，双手绞在一起，声音细若蚊呐，“是真的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林凡吐出一口烟圈。
“就是……我会生出怪物……”
“过来。”林凡拍了拍身边的床垫。
苏青岚咬着嘴唇，乖顺地坐过去。
林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，迫使她看着自己。那双眼睛里有恐惧，有迷茫，还有一种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认命感。
“他说你是完美的容器。”林凡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滑落，停留在锁骨窝里，“那正好，我也缺一个容器。”
“我不怕生怪物。”林凡笑了笑，眼神却带着侵略性，“在这个满大街都是丧尸的世界里，就算是怪物，只要是我林凡的种，那就是最强的怪物。”
苏青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。
“把浴巾拿掉。”命令简短而直接。
苏青岚深吸一口气，手指颤抖着解开了胸前的结。
布料滑落。
林凡掐灭了烟头。
他一把将苏青岚拉进怀里。
“既然K博士说你身体里有‘种子’，”林凡\声音低沉沙哑，“那今晚我们就好好检查一下，到底藏在哪儿。”
“唔……”
苏青岚的惊呼被堵在喉咙里。
......
夜色深沉。
集装箱外，偶尔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，那是末世的背景音。
而在集装箱内，一场关于生命与进化的原始仪式，正在进行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风暴暂歇。
苏青岚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林凡怀里。
林凡抚摸着她的后背，指尖突然停顿了一下。
在她的脊椎尾端，那块皮肤下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硬块，如果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。
那是……晶核？
还是别的什么？
林凡眯起眼睛，回想起K博士的话。
看来，这个“完美母体”，确实有点意思。
“明天，”林凡在黑暗中低语，“带我去那个实验室看看。”
苏青岚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，太累了，她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。
林凡看着天花板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天启生物，既然你们把这种好东西送到了我嘴边，那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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