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辈子最抵触医院，怕闻消毒水味，更怕见白大褂，若非多年不见的老友病重住院，说什么都不愿踏进来半步。
苏晚晚嘴角微抽，没料到看着温和的老头，竟是个暴脾气。
老头瞪了她一眼，没再多说，抬脚就往住院部方向走，脚步沉得很。
首战失利。苏晚晚望着他的背影，指尖蜷了蜷，心里的疑惑压不住——那灰影若真是病症，不说出来总觉得不安。她犹豫两秒，还是转头朝着老头的背影喊：“老爷爷，您要是喉咙不舒服，记得去做个检查！”
话音落下，原本快步往前走的老头猛地顿住脚步，身形僵了僵，随即竟转过身，快步小跑着冲到苏晚晚面前，眼神亮得惊人，上下打量她，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。
苏晚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惊了下，往后退了半步，脑中冒出个念头：难道真说中了？这老头的喉咙，果然有毛病。
“你……”老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，忽然凑近半步，压低声音问，“是算命的？”
算命？
苏晚晚彻底傻眼，眼底满是茫然，她连易经八卦是什么都不知道，算哪门子的命。
见她愣着，老头反倒笑了，脸上的戾气散了些，眉眼弯起来：“看不出来小姑娘年纪轻轻，还有这本事。没错，我这喉咙是不得劲，总觉得干痒，偶尔还疼，不过不算大事，没当回事。”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几分期待，“小姑娘，既然你有这能耐，跟我走一趟呗，也帮我那老友看看？他在这儿住了快半个月，病也没见好。”
苏晚晚心里一动，点头应下：“好啊。”老头是来看病人的，若那位病人身上也有灰影，且与病症对应，便说明她的右眼，是真能看出别人的隐疾。
见她答应，老头更高兴了，连声道谢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前头带路，脚步都轻快了不少，领着苏晚晚往住院部走，乘电梯上了六楼，停在608病房门口——是间单人病房，门虚掩着。
老头也没敲门，直接推门而入，嗓门洪亮：“老家伙，我来看你了！”
苏晚晚跟着他走进病房，房间里很安静，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。病床上躺着位清瘦的老头，脸色苍白，精神蔫蔫的，听见声音，缓缓抬眼，目光先落在暴脾气老头身上，随即转了圈，落在苏晚晚身上，眼底满是疑惑。
“这位小姑娘是？”清瘦老头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暴脾气老头拍了拍胸脯，得意洋洋道：“这是我找来的算命先生，可灵了！方才在一楼见着，就看出我喉咙不舒服，特意带过来给你瞧瞧。”
清瘦老头瞥了他一眼，扯了扯嘴角，轻笑两声，显然没当真。
“你别不信啊！”暴脾气老头急了，生怕老友不领情，转头冲苏晚晚招手，“小姑娘，过来帮这老家伙看看，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。这破医院，住了半个月也没见好转，依我看，早该换地方了，白花钱！”
清瘦老头无奈地瞥了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别瞎嚷嚷，吓着人家小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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