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神秘信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，在三人之间激起涟漪。
苏晚盯着手机屏幕上模糊的侧脸照，第一个副本“午夜超市”的记忆瞬间涌回。那个试图用乌鸦爪陷害她的精英男，她原以为他早已被系统清除。
“他还活着。”苏晚将手机推向桌子中央，“而且看起来混得不错。”
陈默快速分析照片背景：“这张照片拍摄地点显示有五个系统的标志性建筑，但其中三个被标记为‘已失效’。如果这是真的，意味着五个系统中至少有三个已经崩溃或重组。”
林晓不安地摆弄着画笔：“他想跟我们合作？在第一个副本里他可是想害晚姐的。”
“人会变。”陈默调出系统内网的数据流，“我在幽灵船副本中突破后，能访问的数据库深度增加了30%。确实有一些关于‘系统间战争’的加密档案，但权限不够无法打开。”
苏晚思考片刻，回复信息：【代价是什么？】
对方几乎秒回：【见面谈。明天下午三点，现实世界，地址我会发给你。一个人来。】
“陷阱。”林晓立刻说。
“太明显了。”陈默也同意。
苏晚却摇头：“不一定。如果他真想设陷阱，应该选在副本里。在现实世界见面，反而说明他有所顾忌。”
她看向两人：“但我不可能一个人去。”
陈默调出城市地图：“给我见面地址，我可以提前布置监控和预警系统。林晓可以在远处用能力感知能量波动。”
“如果他带人呢？”林晓问。
“那就更需要我们了。”苏晚站起身，“回复他，我同意见面。但地点要我们来定。”
她选了一个人流量大的开放式商场咖啡厅，二楼靠栏杆的位置，视野开阔，多个出口。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半，正是人最多的时候。
对方很快同意：【可以。但只准你一个人到桌边，你的队友必须在二十米外。】
“他猜到我们不会单独行动。”陈默说，“很谨慎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苏晚开始准备。
当晚，三人制定了详细计划。陈默黑入了商场监控系统，可以实时查看所有角度。林晓绘制了三种不同的感应符文：一种用于探测恶意意图，一种用于警报，一种用于紧急防御。苏晚则检查了所有装备——虽然现实世界无法使用超自然能力，但基础格斗技巧和随身物品仍可使用。
第二天下午三点二十分，他们提前到达。
商场里人来人往，咖啡厅坐满了逛街休息的顾客。苏晚选了约定的位置，点了一杯冰美式。林晓坐在斜对角的花店旁，假装看花，手里的素描本随时可以激活符文。陈默在楼下的电子商品店，戴着耳机监控全场。
三点三十分整，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。
不是精英男。
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，短发，穿着得体的西装套裙，拎着公文包，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白领。她径直走向苏晚的桌子，坐下。
“苏小姐？”女人微笑，“我叫周雨，Z先生的代理人。”
苏晚不动声色：“他本人呢？”
“安全考虑。”周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，“他想和你谈，但通过视频。请理解，我们都有需要保护的身份。”
平板上出现视频窗口。确实是那个精英男，但变化很大。他看起来老了至少十岁，眼角有深深的皱纹，头发灰白，但眼神锐利如昔。
“苏晚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。”苏晚语气平淡。
精英男——现在该叫他Z——苦笑：“差点就没活下来。你把我扔给红色员工后，我用了保命道具才逃掉。那之后，我花了三个副本周期才恢复。”
“那你现在想做什么？报仇？”
“不。”Z摇头，“我仔细研究过你。从午夜超市到远古祭坛，再到幽灵船。你的通关记录……很特别。你不是在单纯地生存，你在试图理解系统，甚至改变系统。”
苏晚没有否认：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我想合作。”Z认真地说，“我手上有你需要的情报，关于竞技场，关于系统的真相，关于如何真正获得自由。而你们——你们有我需要的战斗力。”
“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？”
Z调出另一份资料：“大约四十天后，有一个特殊副本会开启。那是个‘资源争夺战’，五个系统各派一支队伍参加，争夺一件关键物品。获胜者可以获得竞技场的种子席位——直通半决赛。”
陈默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入苏晚耳中：“查到了，确实有‘资源争夺战’的预告，但权限要求很高，我刚刚突破的数据库里只有模糊提及。”
苏晚问：“关键物品是什么？”
“一件能大幅提升能力的传说级物品，具体信息要等副本开启才知道。”Z说，“但我知道的是，其他四个系统派出的都是顶尖队伍，至少有一名三阶能力者带队。”
三阶。苏晚他们连二阶都还没突破。
“你们现在去，就是送死。”Z直言不讳，“但如果跟我合作，我有办法让你们在四十天内，至少两人突破到二阶，并且获得一套完整的团队战术体系。”
“代价呢？”
“资源争夺战中，如果拿到关键物品，我要优先选择权。”Z说，“但如果物品不适合我，你们可以拿走。另外，副本中的其他战利品，我们平分。最重要的是——情报共享。我知道的关于系统的一切，都会告诉你们。”
苏晚思考着：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周雨这时开口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文件：“这是Z先生过去六个副本的完整记录，包括他的能力数据、积分消耗、以及获得的所有物品清单。作为诚意。”
苏晚接过文件，陈默立刻通过隐形眼镜摄像头扫描分析。
“数据真实。”几秒后，陈默确认，“他的实力……很强。至少有三种能力达到二阶，积分储备超过五万。如果他真想对付我们，不需要这么麻烦。”
苏晚看向视频中的Z：“最后一个问题。既然你这么强，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？你应该能找到更厉害的队友。”
Z沉默了数秒，然后调出一张照片。
那是一支五人小队，Z站在中间，笑容灿烂。其他人有男有女，看起来关系很好。
“我的原队伍。”Z声音低沉，“半年前，在竞技场预选赛中，遇到了另一个系统的队伍。我们输了。只有我活下来。”
他切换照片，变成一片废墟，上面散落着破损的装备和衣物。
“系统之间的战斗，比你们想象的残酷。”Z看着苏晚，“我找你们，是因为你们的记录显示，你们不会抛弃队友。在幽灵船副本，你们本可以轻松通关，却选择了更难的方式去救那些NPC。这种‘愚蠢’……在系统里很罕见。”
苏晚与视频中的Z对视：“如果合作，谁指挥？”
“战术层面，我经验更丰富，我主导。”Z说，“但重大决策，我们投票。每个人都有否决权。”
合理的条件。苏晚看向林晓的方向，林晓微微点头。陈默也在通讯中说：“可以谈具体细节。”
“我们需要时间考虑。”苏晚说，“明天给你答复。”
“可以。”Z说，“但提醒你们，资源争夺战的报名截止时间是三天后。如果你们想参加，必须尽快做决定。”
视频断开。周雨收回平板，站起身：“期待你们的回复。”
她离开后，林晓和陈默立即来到苏晚身边。
“你怎么想？”林晓问。
苏晚看着手中的文件：“他的实力确实很强，情报也有价值。但风险同样大——如果我们合作，就等于和他绑在一起。他的敌人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。”
陈默调出Z提到的“资源争夺战”的更多信息：“这个副本的死亡率是79%，但奖励也确实丰厚。除了关键物品，还有可能直接获得竞技场半决赛资格，省去中间好几轮比赛。”
“我们需要快速变强。”林晓说，“靠自己摸索，四十天很难突破二阶。”
苏晚做出决定：“合作。但要有防备。陈默，你负责监督所有信息交换，确保没有陷阱。林晓，准备一些反制符文，以防万一。”
当晚，苏晚回复Z，同意合作。
第二天，Z发来了详细的训练计划。
“第一阶段，突破试炼。”视频会议中，Z讲解计划，“你们三人需要分别完成对应的二阶突破。我已经为你们兑换了试炼资格，用的是我的积分——算是投资。”
陈默皱眉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各自需要什么样的突破试炼？”
“我有数据分析能力，二阶的。”Z展示了一组复杂图表，“根据你们在副本中的表现，我推演出了最适合你们的进化方向。”
图表显示：
· 苏晚：物质掌控→时空干涉（二阶）
· 林晓：精神感知→现实构筑（二阶）
· 陈默：数据解析→维度运算（二阶）
“时空干涉？”苏晚第一次听说这个方向。
“你在幽灵船中重构时间循环，已经触摸到了时空能力的边缘。”Z解释，“物质掌控的进阶有两个方向：一是‘法则改写’，直接修改物理规则，但那是四阶以后的事；二是‘时空干涉’，影响时间和空间的局部状态。后者更适合你现在的基础。”
“现实构筑呢？”林晓好奇。
“你的能力本质是将精神能量转化为现实影响。”Z说，“一阶时只能绘制符文，二阶可以构筑简单的现实结构——比如临时制造一面墙，或者改变小范围的光线、声音。”
陈默的问题最直接：“维度运算有什么用？”
“你现在只能处理三维数据。”Z说，“二阶后，你可以感知并运算更高维度的信息流。简单说，你能‘看到’系统的部分底层代码，预判副本机制的变化。”
计划很诱人，但试炼地点让苏晚警惕——Z要求他们去一个指定地点集合，然后由他开启试炼。
“那是我的个人安全屋。”Z说，“有最完善的防护和辅助设施。如果我想害你们，不会选在那里——那是我最重要的据点之一。”
权衡再三，三人还是决定前往。
安全屋位于城市边缘的一栋普通写字楼地下室。入口需要三重验证：密码、生物识别、能量标记。内部空间出乎意料地大，分为训练区、生活区、研究区。
Z亲自在门口迎接。他看起来比视频里更沧桑，但眼神锐利。
“欢迎。”他侧身让三人进入，“未来四十天，这里就是我们的基地。”
安全屋的设施确实完善。训练区有各种模拟战斗环境，还有专门的能量调控装置。研究区摆满了电子设备和资料档案。生活区有四个独立的卧室和完备的厨房。
周雨也在，她负责后勤和情报整理。
“首先，突破试炼。”Z带他们来到训练区中央，“我会为你们各自开启试炼空间。试炼内容因人而异，但核心都是面对自己的‘心魔’并战胜它。”
他看向苏晚：“你是第一个。准备好吗？”
苏晚点头。
Z启动了一个复杂的装置。训练区中央出现一个旋转的传送门，门后是扭曲的空间景象。
“走进去，试炼就开始了。”Z说，“记住，无论看到什么，那都是你内心恐惧的投影。战胜它，或者被它吞噬。”
苏晚深吸一口气，踏入传送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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