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州的夏日常被闷热笼罩,宅院深处的画室里,笔墨香与松烟味交织。喜君坐在案前,执笔的手平稳得看不出丝毫波澜,宣纸上,卢凌风身着劲装、腰佩长剑的身影已渐渐成型,眉眼间的英气被她勾勒得分毫不差。放下笔时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面,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铺开另一张纸,循着苏无名笔记里的只言片语,勾勒起终南山精怪的轮廓,狐面人身的异兽藏在云雾间,眼底却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忧虑。纵使心中担忧卢凌风和义兄的安危,喜君依旧每日按时整理卷宗、研磨作画,将所有牵挂都藏进笔墨深处。
樱桃倚在院墙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短刃,回忆起苏无名走时对她的交代“我和卢凌风被派往终南山深处,此去不知来回需要多长时间,在此期间,喜君和老费的安危就要靠你了。”目光扫过街角时,眉头悄然蹙起。连日来,城内多了些生面孔,衣着各异却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诡秘气息,好几次都在宅院附近徘徊窥探。作为江湖儿女,她对危险的直觉向来敏锐,这不安并非来自终南山方向,而是这看似平静的南州城本身。夜幕降临时,她悄悄将薛环和费鸡师拉到柴房,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发现,三人对视一眼,默契地点头,连夜定下了轮班戒备的规矩,暗夜里,宅院的角落多了几分隐蔽的警惕。
薛环的身影在院中穿梭不停,长枪在他手中挽起阵阵枪花,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。卢凌风离开前的教导言犹在耳,如今他主动扛起了护卫宅院的责任,白日里巡逻街巷,夜间值守院门,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标准,汗水浸透了衣衫也浑然不觉。当他握紧长枪,感受着金属冰冷的触感时,心中渐渐明白,“责任”二字不是口号,而是在焦灼等待中,护佑身边人的坚定决心。
“哎哟,你们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,给谁看呢?”费鸡师挎着药箱从外面回来,嗓门洪亮地打破了院中沉寂,“那苏无名鬼点子多,卢凌风那小子一身蛮力,俩人命硬得很,指不定在终南山里捡着什么神仙宝贝,乐不思蜀呢!”他一边说,一边熟练地从药箱里掏出草药,动作却比往日快了不少,研磨、调配,一瓶瓶金疮药和解毒剂在案台上渐渐排开,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气味,无声诉说着他的担忧与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