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导片录制结束后的第三天,节目组的正式通知邮件就塞满了邮箱,黎听雪把关键信息提炼出来扔进群里:「周一早九点,米未报到,包餐饮和服化道,住宿自理,录制期间提供排练厅。」
顾宁璇秒回:「住我家,地址发群了。」
桑余发了一串跪谢的表情包:「富婆!饭我包了!」
薯条凑热闹:「请问贵府还缺擦地丫鬟吗?上过大学的那种!」
圆圆冷静补充:「建议今晚提前对词,熟悉动线。」
阮苏苏小声说:「我……我带了好多零食……」
顾宁璇家比想象中还要宽敞。
装修是极简风,干净得像样板间,桑余一进门就踢掉鞋子,光脚踩在地板上:“哇塞!这客厅能翻跟头!”
黎听雪已经打开电脑开始规划动线:“从门口到沙发七步,适合作为第一幕入场走位。”
阮苏苏小心翼翼地抱着零食袋,站在玄关不敢动:“要、要换鞋吗?”
顾宁璇从鞋柜里拿出了几双新拖鞋:“穿这个,谁把地毯弄脏谁负责送洗。”瞥见桑余的袜子破了个洞,“……桑余,楼下超市买袜子去。”
……
安顿好后,黎听雪把打印好的剧本拍在茶几上:“现在对词,《内卷演习室》第一幕,苏苏先来。”
阮苏苏捧着剧本的手有点抖:“‘我要卷死你们……呃,卷死谁来着?’”
桑余盘腿坐在地板上,抓了包薯片:“停!苏苏,你这句词念得像要哭出来,重来!想象你抢到了最后一杯奶茶!”
阮苏苏深吸一口气,握拳:“我要卷死你们!”
顾宁璇从浴室敷着面膜出来:“音量够了,表情像要就义,你是内卷,不是就义。”
黎听雪用红笔在剧本上标注:“重音放在‘卷’字,尾音上扬,带点挑衅。”
试到第十遍,阮苏苏差点把剧本捏烂:“卷、卷、卷死……”
“停!”桑余突然跳起来,“我们来玩个游戏!现在开始,谁台词卡壳就往谁脸上贴纸条!”
五分钟后,阮苏苏脸上贴了三张便条,桑余脸上也有两张——她总忍不住即兴加词。
黎听雪脸上干干净净,顾宁璇因为把“我要卷死你们”念出了“本宫赐你们一丈红”的气势,被集体投票贴了一张。
……
正式进米未排练的第一天,四个人被带进一间贴着“四喜丸子”的排练厅。
《内卷演习室》的剧本经过薯条圆圆打磨,已经丰满了很多。
故事设定是四个大学生在期末复习周展开“内卷大战”,每个人用夸张的方式卷学习、卷才艺、卷养生。
阮苏苏演“卷王の萌新”,台词最多,桑余演“卷到走火入魔”,动作戏最重,黎听雪是“理性卷学家”,负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顾宁璇则是“颜值卷王”,全程优雅地做高难度动作。
问题出在阮苏苏的一大段贯口台词上,她要边做平板支撑边背《出师表》,还要穿插“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”的呻吟。
每次到“臣亮言”就开始卡壳,要么忘了抬手,要么腿软趴下。
“苏苏,你平板支撑的胳膊在抖。”黎听雪喊停,“核心收紧,台词换气点在我标注的逗号处。”
桑余直接趴到她旁边示范:“想象屁股上顶着碗水!哎对了!然后念‘臣亮言’的时候咬牙切齿,像在便秘!”
阮苏苏“噗嗤”笑场,整个人塌在地板上。
顾宁璇正在旁边练她的“优雅卷”——要一边下腰一边用吸管喝枸杞茶,见状淡淡开口:“桑余,你示范个便秘版《出师表》看看。”
桑余还真来了一段,龇牙咧嘴的表情把全场工作人员都逗笑了,阮苏苏笑着滚到地上:“不行了桑余!你那样更像要卷出痔疮!”
笑够之后,桑余盘腿坐在阮苏苏面前:“我们来玩情绪记忆法!你现在不是阮苏苏,你是诸葛亮的卷王转世!‘臣亮言’等于‘我要卷’!‘先帝创业未半’等于‘我昨天复习到三点’!”
她边说边比划,表情浮夸。
阮苏苏跟着念,居然顺下来了,但一到配合平板支撑,又开始手忙脚乱。
黎听雪拿出手机计时:“苏苏单独背词正确率100%,加动作后降到30%。问题在肢体协调性。”
顾宁璇放下枸杞茶:“简单,删动作,改成躺着背,营造‘卷到濒死’的荒诞感。”
“不行!”桑余和黎听雪同时反对。
桑余:“喜剧需要动态反差!”
黎听雪:“原地躺平削弱戏剧张力!”
三人争论时,阮苏苏偷偷跑到角落继续练。
桑余凑过去,突然开始给她配音:“现在走向战场的是卷王萌新阮苏苏选手!她扛着知识的炸药包!她迈着颤抖的步伐!哦!她撑住了!这是人类的奇迹!”
阮苏苏边抖边笑,居然撑着说完了整段词。
更大的挑战在走位调度,有一幕是四人同时“卷”到晕头转向,需要像打醉拳一样满场乱转还要避免相撞,桑余总撞到道具箱,黎听雪会下意识走直线,顾宁璇嫌弃动作丑不肯放开了演。
排练到第三天,阮苏苏在旋转时崴了脚,医生检查完说没事,喷点药休息两天就好。
阮苏苏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,眼圈发红:“对不起……我太笨了。”
“笨什么?”桑余把冰袋按在她脚踝上,“我昨天还把自己转吐了呢!”
黎听雪推眼镜:“从运动学分析,旋转眩晕是正常生理反应。”
顾宁璇把抱枕塞到她背后:“正好,改剧本。加个‘卷到崴脚’的梗,更真实。”
当晚,黎听雪真的改了剧本,给阮苏苏加了句台词:“我这脚不是崴的,是知识太重压的!”
桑余拍腿叫绝:“绝了!明天就这么演!”
深夜的创排室,只剩桑余和黎听雪在对第二天的走位。
顾宁璇扔给她们两罐功能饮料:“两点前回家睡觉,不然脸就肿了。”
桑余瘫在地板上:“听雪,你说咱们能行吗?”
黎听雪盯着笔记本上的走位图:“根据现有数据,成功率67.8%。但喜剧无法用数据衡量。”
“也是,”桑余翻身坐起,“大不了摔得好看点!”
这时阮苏苏小声说了一句:“我、我想再练练台词……”
桑余跳起来:“来!朕陪你卷到天明!”
窗外的北京灯火通明,另一个排练厅里,高越正和高超练“双人倒霉蛋”剧本,同样摔得人仰马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