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晶的液态在我的掌心流淌，像融化的金属般带着灼人的温度。脚下的镜面还在碎裂，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"我"，有的在笑，有的在哭，还有的正举起利刃刺向心脏。
洛千羽的银发完全褪成了黑色，发丝垂落时在空气中泛起诡异的波纹。她踉跄着后退两步，伸手想扶住什么，却碰碎了飘在半空的记忆光点。一个婴儿啼哭的画面炸开，变成漫天猩红的雨。
"你们不过是被植入记忆的容器，"夜无尘的声音像刀子划过玻璃，"尤其是你..."
他抬手甩出一把匕首，寒光闪过，钉在洛千羽脚边。那匕首通体漆黑，柄上刻着暗渊的图腾——八芒星套着齿轮的纹样。
我猛地后退半步，结晶液体在指尖凝成尖刺。洛千羽抬头看我，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，像是求饶，又像是诀别。
"清清，听我解释..."她朝我伸出手，指尖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就突然爆发出飓风。
数百片镜面同时震颤，空气里的记忆光点开始扭曲。三个一模一样的洛千羽从不同角度浮现，她们的黑发在风中狂舞，眼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。
"风系契约..."我咬破舌尖，血腥味在口腔炸开，"灵汐，帮帮我。"
结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，三道幻影瞬间消散。洛千羽跪倒在地，脖颈处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，那些符号像活物般顺着血管游走。
"解释一下这个？"我把结晶尖刺抵在她咽喉。
她抬头看我，嘴角扯出苦笑："我不是..."
话音未落，整个空间剧烈震颤。某个记忆茧突然炸开，飞出的是林若雪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。她胸前插着手术刀，血迹蜿蜒到地面，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。
夜无尘的机械瞳孔闪过一丝红光："现在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找到情报了吧？"
"闭嘴！"我怒吼，结晶光芒暴涨。灵汐的力量顺着血脉奔涌，符文开始逆向传播。
洛千羽痛苦地蜷缩起来，黑发重新褪回银白。她的手指深深抠进镜面，抓出血痕："快逃...林若雪的B计划..."
"够了。"夜无尘捡起匕首，在掌心把玩，"现在轮到我们了。"
我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："你觉得我会信你？"
最后一面镜子映出我们的倒影，夜无尘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，而我眼里全是戒备。
地面彻底碎裂，数据洪流从下方涌来。洛千羽的手腕上，风系契约化作光点飘散。她最后看了我一眼，嘴唇翕动，说了句我没听清的话。
"游戏刚开始呢。"林若雪的笑脸在某个镜片中浮现，然后碎成光尘。
夜无尘抓住我的手腕，跃向最近的记忆光点。最后一瞥，是洛千羽化作粒子的银发，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。
数据洪流裹着我们下坠，我感觉胸口发闷，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。夜无尘的手很冷，像是冰雕成的。
"你早就知道对吧？"我问他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"知道什么？"他的机械瞳倒映着无数光点，"知道她是个定时炸弹？还是知道你才是黎明计划的核心？"
我沉默。结晶在我掌心重新凝固，散发出微弱的蓝光。
"你觉得我会信你？"我又问了一遍。
夜无尘笑了："你觉得我现在说的话，又有几句是真的？"
数据洪流突然变得湍急，我们被卷进更深处。眼前出现新的路径图，标注着"黎明计划-最终阶段"。我盯着那个发光的节点，想起洛千羽最后说的那句话。
林若雪的B计划，到底是什么？
我攥紧掌心的结晶，喉间血腥味愈发浓重。灵汐的力量还在沸腾，那些顺着血管游走的符文却越来越快，像要撕裂洛千羽的皮肤。
她跪在地上，指甲缝里渗出暗红液体，像融化的蜡滴在镜面上。"林若雪..."她咬着牙开口，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碾过，"她在你身上下了东西..."
夜无尘突然笑了，机械瞳里的红光一闪而过："这话可就有趣了。"
我猛地回头瞪他："你早就知道？"
"知道什么？"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匕首，"知道你才是那个被改写记忆最彻底的人？还是知道你身体里藏着的，根本不是灵汐真正的力量？"
空气骤然凝滞，记忆光点开始扭曲变形。某个画面炸开时，我看见自己躺在玻璃舱里，胸口嵌着一块发光晶体，操作台前站的是林若雪。
"不..."我后退半步，脚下镜片碎裂，数据洪流涌上来舔舐脚踝。那股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很多事——第一次觉醒异能时的刺痛，每次使用力量后的偏头痛，还有那些永远拼不完整的记忆碎片。
洛千羽突然发出尖锐笑声："看看这张脸，多像只困兽。"
我转身就是一拳砸下去，结晶拳头击中她脸颊时爆出白光。她的血溅在我手背上，滚烫得不像人类的体液。
"清清！"她仰起头，脖子上的符文疯狂扭动，"杀了他...现在就动手..."
夜无尘的身影已经闪到我身后。我闻到金属锈味混着他身上的消毒水气息，那把黑匕首贴上我后颈的瞬间，我听见他说："别信她。"
两股寒意同时袭来，一把是实体的匕首，一把是这句话里藏着的刀。我闭眼深吸一口气，掌心结晶突然暴涨，将两人同时震退。
"你们谁都别想骗我。"我盯着夜无尘握匕首的手，"黎明计划到底是什么？"
空间剧烈晃动，更多记忆茧开始破裂。某个画面里，我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，镜中倒影却在无声哭泣。
洛千羽突然扑向我，她的手指变成利爪直取我胸口："来不及了！"
我侧身躲开，结晶利刃划过她手臂。血喷出来的瞬间，我闻到一股诡异的机油味。她不是人类，至少现在不是。
夜无尘趁机逼近，匕首直刺洛千羽后心。她却诡异地笑了，身体在最后一刻化作黑色雾气。
"游戏才刚开始呢。"她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。
数据洪流猛然暴涨，将我们卷向更深处。我抓住夜无尘的衣角，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。
"你早知道会这样？"我问他。
他扯了扯嘴角："你觉得我现在说的话，又有几句是真的？"
眼前浮现出新的路径图，标注着"黎明计划-最终阶段"。我盯着那个发光节点，想起洛千羽最后说的那句话。
林若雪的B计划，到底是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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