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姚氏时隔近二十年,意外再次有孕时(怀了年昭兰),吴氏认为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。她再次故技重施,趁着姚氏孕期不便,又一次用药爬上年遐龄的床,并且也怀上了身孕。
这一次,彻底触怒了姚氏。她无法容忍在孕育自己骨肉时,丈夫再次背叛,且对象还是同一个卑劣的侍女。夫妻二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。姚氏一怒之下,带着身孕搬离了年府主院,住到了别院静养。
吴氏眼见姚氏有孕在先,生怕自己又在姚氏后生下儿子,地位依旧无法撼动,竟铤而走险,偷偷服用了催产药,想抢在姚氏之前生下孩子。结果,吴氏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,就是年世兰。生产过程中,吴氏因强行催产导致大出血,撒手人寰。
而独居别院的姚氏,听闻吴氏产女并因此身亡的消息,又惊又惧。她本就心情郁结,身体虚弱,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在生产年昭兰时,她遭遇难产,九死一生。虽然最终平安诞下女儿,但她的身体却彻底垮了,从此缠绵病榻。
年昭兰就在这充满悲情和药味的别院里出生、长大。年遐龄对姚氏充满愧疚,对这个小女儿更是怜惜万分。
然而,姚氏的心结难解,五年的病榻折磨后,终于油尽灯枯,抛下年幼的女儿撒手人寰。
而另一边,吴氏死后,留下刚出生的年世兰。年羹尧对这个比自己小十七岁的亲妹妹,感情是复杂的。
他不喜甚至鄙视生母吴氏的所作所为,觉得她手段卑劣,害人害己。
但年世兰毕竟是他的血脉至亲,是生母用命换来的孩子。看着体弱的幼妹,年羹尧心中那份对生母的怨怼,终究化作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责任。
于是,尽管他对嫡母姚氏心怀敬意(甚至有些孺慕之情),但他还是主动提出,要将亲妹妹年世兰养在自己身边,由他亲自教导。
年遐龄对此没有反对。
年羹尧对年昭兰的感情则更为复杂。
姚氏是他的嫡母,待他算得上仁至义尽。年昭兰是姚氏唯一的女儿,是希尧的亲妹妹,生得玉雪可爱,性子也安静。
理智上,年羹尧知道不该迁怒于她,她是最无辜的。但看着年昭兰,他就会想到生母吴氏的偏执和不堪,想到吴氏那场愚蠢的催产间接导致了姚氏的早逝,也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位待他不薄的嫡母。
他对年昭兰,有一种难以消除的隔阂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,仿佛她身上带着生母留下的不祥烙印。他待她客气周到,物质上绝不亏欠,但情感上始终疏离,更像是对待一个需要照顾的、并不亲近的远房亲戚的孩子。
年世兰在哥哥年羹尧身边长大。年羹尧自己尚在军中打拼,对这个妹妹的教导颇为粗放。他欣赏刚强勇武,便教她骑马射箭,告诉她“年家的女儿不能软弱”。
同时,年世兰身边伺候的婆子丫鬟也“无意间”向年幼的年世兰灌输了“年世兰的生母是被忽视、被辜负的可怜人”这样的观念,在年世兰幼小的心灵里,便埋下了对嫡母姚氏、对父亲、尤其是对那个据说身体极差、却独占了父亲所有怜爱(在她看来)的姚氏之女——年昭兰的深深敌意。
她认为年昭兰母女是导致她生母悲剧、父亲冷落她的根源。
年昭兰的病弱和安静,在她眼中也成了装可怜、博取同情的虚伪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