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同路人

苏暮雨策马疾驰，玄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就在转过竹林弯道时，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自竹梢掠下，银鞭破空，直取马首！

骏马惊嘶，人立而起。苏暮雨在鞍上一个鹞子翻身，稳稳落地的同时，细雨剑已出鞘三分。剑光如寒星，精准地格开鞭梢，金铁交鸣之声在竹林间回荡。

竹林飒飒，落叶纷飞。

两人相距三丈站定。苏暮雨打量着眼前这个红衣女子——面纱遮住了大半容颜，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，手中银鞭在暮色中泛着幽光。

苏暮雨这位姑娘，我们好像从未见过吧。

苏暮雨开口，声音平静无波。

关山月不答，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鞭柄，比起剑来她更擅长鞭，不过先前为隐藏身份用长剑，而如今对付苏暮雨这家伙，不得不使出些本事了。

只是背上的鞭伤在刚才的腾挪中再次撕裂，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武器，但关山月面上依旧不动声色。

苏暮雨既无冤无仇，何必拦我。

关山月只不过久闻执伞鬼大名，

关山月终于开口，声音刻意压低，带着几分沙哑。

关山月今日恰好碰上了，便想切磋一番。

苏暮雨我今日有急事。

不待苏暮雨说完，关山月手腕一抖，银鞭如毒蛇吐信，再次袭来！这一次鞭势更加凌厉，鞭梢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，封死了苏暮雨所有退路。

苏暮雨眼神一凛。这女子出手狠辣，绝非“切磋”那么简单。

细雨剑出鞘。

剑光如雨，绵绵密密。苏暮雨的剑法如其名，看似柔和，实则暗藏杀机。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银鞭的薄弱之处，逼得关山月不得不连连变招。

竹叶在剑气与鞭风中狂舞。

十招过后，关山月渐感不支。背上的伤口剧烈疼痛，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。一个疏忽，银鞭被剑光缠住，苏暮雨手腕一振，长鞭脱手飞出！

关山月踉跄后退，撞在身后的竹子上。竹子剧烈摇晃，落叶如雨落下。

细雨剑的剑尖停在她咽喉前三寸。

苏暮雨谁派你来的？

苏暮雨的声音依旧平静，但眼底已凝起寒霜。

关山月冷汗涔涔，面纱下的脸色苍白如纸。她能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寒意，那是死亡的气息。情急之下，她强按捺住心中的惶恐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关山月自然是……

她顿了顿，迎上苏暮雨审视的目光。

关山月与你之前遇到的……同路人。

苏暮雨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怔。

他想起方才那个拦路的少年，想起昌离那句“大哥派我来的”，想起非要拦下他下一局棋的苏止先生。眼前这女子话中深意，似乎指向同一人。

剑尖依旧停在那里，没有前进，也没有后退。

竹林里一片死寂，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。

许久，苏暮雨缓缓收剑。剑身归鞘时发出清越的鸣响。

马蹄声再次响起，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。

关山月瘫坐在地，大口喘着气。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晕厥。

她艰难地站起身，捡起地上的银鞭，望向苏暮雨离去的方向。

最终还是……没拦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