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的形状”展览落幕三天后，时代峰峻的练习室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。

墙上的画作被撤下，投影仪关闭，地板上还留着胶带撕过的痕迹，像一场盛大梦境后的残局。苏新皓坐在钢琴前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琴键，却弹不出一段完整的旋律。

手机震动，是热搜推送：#苏新皓团队炒作人设#、#粉丝文化畸形引导#、#所谓真实不过是新式营销#。

评论区一片喧嚣：“装什么努力？不还是靠卖惨博同情？”“展览是作秀，歌是煽情，你们以为自己是救世主？”“张峻豪都比你们清醒，至少他只谈综艺，不谈救赎。”

穆祉丞把手机倒扣在桌上，声音发涩：“我们只是想说点真实的东西……怎么就成了‘立人设’？”

邓佳鑫推了推眼镜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报告：“公司内部会议记录被泄露了。有人把我们讨论‘真实舞台’的对话截出来，说我们‘质疑公司包装策略’‘煽动粉丝对抗资本’。”

张极猛地砸了下桌子：“谁干的？我们明明在努力，明明在传递好的东西！”

左航站在窗边，望着楼下停着的陌生车辆：“有媒体蹲点。还有人给粉丝群发私信，说我们‘利用粉丝情感牟利’，甚至……有人开始退群。”

朱志鑫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，脸色凝重：“公司下了通知——‘光的形状’系列内容暂停更新，新歌《光的形状》延期发布。理由是‘舆论风险过高，需重新评估导向’。”

练习室彻底安静了。

苏新皓低头看着钢琴上那张被粉丝画的“光的形状”草图，边缘已经有些卷曲。他忽然笑了，声音很轻：“我们以为真诚就能打动世界，可世界说——你们太天真了。”

“可我们没做错什么。”穆祉丞声音发颤，“我们没骗人，没炒作，只是……想让努力被看见。”

“可世界不总看真相。”邓佳鑫低声说，“它只看热闹，看冲突，看谁能被推下神坛。”

张极一拳砸在墙上：“那我们怎么办？低头认错？删掉所有内容？假装从来没想过改变什么？”

左航转身，盯着他们：“或者……我们放弃？像以前一样，跳舞、唱歌、笑、营业，不再谈梦想，不再提真实？”

没人说话。

窗外，乌云压城，一场暴雨将至。

苏新皓缓缓站起身，走到墙边，拿起马克笔，在空荡的墙上写下第一行字：

**“我们被质疑，是因为我们动了某些人不愿被触碰的东西。”**

接着，他写下第二行：

**“真实，从来不是安全的。”**

穆祉丞愣了一下，随即拿起笔，在旁边画下一道光，穿透乌云。

邓佳鑫翻开乐谱，写下一段新旋律的开头：“那我们就写一首叫《暗流》的歌。不为反驳，不为辩解，只为记录——**在光被看见之前，黑暗有多深。**”

张极重新背起吉他：“副歌，我要用失真音效，像被压抑的声音终于爆发。”

左航打开录音设备：“我要录下此刻的沉默，录下墙上的字，录下我们呼吸的声音。这才是真实。”

朱志鑫站在中央，声音坚定：“公司可以暂停我们，但不能暂停我们想说的话。我们不发歌，我们就**在练习室直播**，不剪辑，不包装，就让世界看看——一群被质疑的少年，是怎么继续练习的。”

那天晚上，没有预告，没有宣传，苏新皓的直播间突然开启。

画面里，是五个人在练习室排练的场景。灯光昏黄，汗珠从额头滑落，吉他声断断续续，和声走调，动作不齐。他们没有说话，只是反复练习，一遍，又一遍。

弹幕慢慢涌进来：

“他们还在练……”

“明明被骂成那样，还在练。”

“我哭了，他们明明可以放弃的。”

“这才是真实，不是完美的表演，是跌倒了再爬起来。”

凌晨两点，直播观看人数突破百万。

热搜悄然变化：#苏新皓练习室直播#、#他们还在坚持#、#暗流之下是光#。

有评论说：“原来，真正的光，不是没有黑暗，而是**在黑暗里，依然选择亮着**。”

雨终于落下，敲打着练习室的玻璃窗。

而屋内，灯依旧亮着。

苏新皓停下动作，望着镜头，第一次开口：

“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世界，但至少，我们不想被世界改变。”

他顿了顿，轻声说：

“**这一章，叫《暗流》。

而我们的故事，还没写完。**”

灯下，五个人的影子贴在墙上，像五道不肯低头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