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野站在雏田家院门外时，手里的纸袋被攥得有些发皱。里面是刚买的樱花大福，粉白的糯米皮上撒着细密的樱花粉，甜香混着阳光的味道，在空气里弥漫。他刚才从火影办公楼跑回来时，脑子里乱糟糟的，纲手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——“她为了救你，硬生生扛了黑衣人一记毒爪”。
原来那道伤口不是树枝划的。原来她当时扑过来，不只是为了躲开陷阱。
“白野哥哥？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花火抱着只白猫从院子里跑出来，猫尾巴扫过她的手腕，留下道浅浅的白痕。
“找你姐姐。”白野的声音有点发紧，目光越过花火看向屋里，“她在吗？”
“在房间呢，说要画画。”花火侧身让他进来，指着二楼的窗户，“你看，她刚把画架搬出去。”
二楼的窗台边，雏田正坐在小凳上，手里握着画笔，面前摊着张画纸。阳光落在她的侧脸，发间的樱花发簪闪着细碎的光，像落了片星星。她的动作很轻，笔尖在纸上划过，留下淡淡的痕迹，显然没注意到院门口的动静。
白野放轻脚步走上楼梯，站在廊下时，才看清她画的是什么——是东边森林的神树，嫩绿的新芽在枝头舒展，树下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，手牵着手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。
“画得真好。”他轻声说，怕惊扰了这份安静。
雏田吓了一跳，画笔差点从手里滑落，回头看到是他，脸颊瞬间泛起红晕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不是去交任务报告了吗？”
“报告交完了。”白野举起手里的纸袋，“路过和果子店，看到这个不错。”
樱花大福被放在窗台上，粉白的颜色和她的发簪很配。雏田放下画笔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大福的包装纸，温热的触感透过纸面传过来：“刚吃过丸子，怎么又买了这个？”
“给你当点心。”白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，袖子被挽到肘部，绷带已经拆掉了，那道伤口结了层浅褐色的痂，像条丑陋的虫子爬在白皙的皮肤上。他的喉结动了动，想问“疼不疼”，想问“为什么不告诉我”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，“画的是神树？”
“嗯。”雏田点头，眼神温柔下来，“觉得它发新芽的样子很可爱，就想画下来。”她指着树下的两个身影，有点不好意思，“还没画完，看着有点傻。”
“不傻。”白野看着那两个牵在一起的手，忽然说，“很像我们。”
雏田的脸更红了，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：“你胡说什么。”
风从窗外吹进来，带着院子里的栀子花香，拂过画纸的边角，发出“簌簌”的轻响。白野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手臂上，那道痂在阳光下格外刺眼，让他想起昨天她靠在自己怀里时，苍白的小脸和发颤的指尖。
“那道伤……”他终于还是问了，声音低得像怕被风吹走，“是被毒爪划的，对吗？”
雏田的动作顿了顿，笔杆在指尖转了半圈，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：“纲手大人告诉你的？”
“嗯。”白野走到她身边，蹲下身，视线和她平齐，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？”雏田笑了笑，眼神里带着点无奈，“都已经过去了，而且毒被柔拳逼出来了，没事的。”
“可我会担心。”白野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，像个被瞒了心事的孩子，“我是你的搭档，你该让我知道。”
雏田看着他眼里的认真，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。她不是故意要瞒，只是觉得没必要——受伤对忍者来说是常事，何况最后也没大碍。可此刻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，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涩，像被泡在梅子酱里的青梅，酸得让人鼻尖发颤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小声说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画纸的边缘。
白野叹了口气，伸手想碰她的手臂，却在半空中停住，转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下次不许这样了。不管有事没事，都要告诉我。”
“嗯。”雏田点头，眼眶微微发热，赶紧别过脸看向窗外，“你看，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。”
院子角落的栀子花丛确实缀满了白花，像堆了捧雪，香气顺着风飘上来，清清爽爽的。白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忽然说：“等你的伤好了，我们去后山写生吧？那里的紫阳花开得正盛。”
“好啊。”雏田的声音亮了起来，眼里的水汽被阳光蒸干，只剩下期待，“我还从没在后山画过紫阳花呢。”
白野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，心里的疙瘩忽然解开了。或许他该学着相信她的坚强，就像她相信他的守护一样。搭档之间，不就是这样吗？既有彼此牵挂的温柔，也有并肩前行的勇气。
他拿起窗台上的樱花大福，拆开一个递到她嘴边：“尝尝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雏田咬了一口，糯米的软糯混着豆沙的甜，还有淡淡的樱花香，在舌尖化开。她看着白野近在咫尺的脸，忽然觉得，这道伤疤或许会留下印记，但此刻的甜，会比任何痕迹都更让人难忘。
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时，白野才离开。雏田坐在窗台边，继续画那幅神树的画，只是这次，她把树下两个身影的轮廓画得更清晰了些——男孩的白发被风吹起，女孩的发间别着朵小小的樱花。
画到一半，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抽屉里拿出信纸，笔尖悬在纸上，却迟迟没有落下。其实她有很多话想写：谢谢你跑回来送大福，谢谢你没有怪我隐瞒，谢谢你眼里的担心……可写了又划，划了又写，最后只留下一行字：
“后山的紫阳花，等我一起去看。”
信纸被折成樱花的形状，放在画架旁边。窗外的栀子花香还在飘，阳光透过画纸，把那句没写完的话照得透亮，像个藏在风里的约定。
而白野回到家，把雏田画的神树草图（她硬塞给他的）贴在墙上，就在那张母亲的照片旁边。他看着画里牵在一起的手，忽然从柜子里翻出个新的笔记本，写下第一行字：
“今天才知道，她比我想象中更勇敢，也更让人心疼。”
笔尖划过纸面，留下清晰的痕迹，像在为这段未完的故事，悄悄写下新的注脚。窗台的樱花大福还剩一个，粉白的颜色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柔，仿佛在说：有些牵挂不必说尽，有些约定自会实现，就像后山的紫阳花，总会在合适的季节，开得漫山遍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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