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昭被直接送回了特调处的内部医疗中心,进行了全面检查。结果显示他只是精神力和体力严重透支,身体并无大碍,但需要静养。
谢云深将他安置在一间安静的病房里,勒令他必须卧床休息。
接下来的几天,谢云深变得异常忙碌。石盒事件震惊了高层,他需要写无数报告,参加会议,部署对“归一会”更深入的调查和打击。但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顾昭,有时是几分钟,有时是坐在床边处理公务,陪他大半天。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硬,会细心地询问顾昭的感觉,会帮他调整枕头的高度,会把他喜欢的拿铁换成更温和的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。
他什么也没说,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白。
顾昭不是木头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云深的变化。那份冰冷的保护欲,已经融化成了滚烫的在意。
这天晚上,谢云深结束会议过来,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。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揉了揉眉心。
“‘归一会’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,几个已知的据点都人去楼空,像提前收到了风声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顾昭看着他眼下的青黑,心里泛起一丝心疼。他犹豫了一下,轻声开口:“谢云深。”
“嗯?”谢云深抬眼看他。
“在工厂里……谢谢你。”顾昭看着他,眼神清澈而认真,“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……”
“没有可能。”谢云深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我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他的目光深邃,如同暗夜中的海洋,牢牢锁住顾昭的视线,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——后怕、庆幸、决心,还有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、不再掩饰的情感。
病房里安静下来,只剩下两人清晰的呼吸声。
顾昭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他看着谢云深,看着他紧抿的薄唇,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、有些无措的自己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,微微撑起身子,向着谢云深的方向,轻轻地、试探性地靠近。
谢云深的身体瞬间僵住,瞳孔微缩,看着那逐渐靠近的、带着牛奶甜香的气息。
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触碰的瞬间,病房门被“砰”地一声撞开!
“头儿!有紧急……”一个年轻队员风风火火地冲进来,话说到一半,看到病房内的情景,声音戛然而止,眼睛瞪得溜圆。
顾昭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回被子里,整张脸连同耳朵尖都红透了。
谢云深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,周身散发出堪比西伯利亚寒流的冷气,眼神如同冰刀般射向那个呆若木鸡的队员。
“说。”一个字,仿佛带着冰碴。
队员吓得一哆嗦,结结巴巴地汇报:“刚、刚接到消息,赵启明的女儿……赵晚星……在医院……失踪了!”
旖旎的气氛被彻底打破。
谢云深猛地站起身,眼神锐利如刀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在半小时前!看守的兄弟被人从背后打晕了!”
谢云深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、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眼睛的顾昭,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和……遗憾。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他对顾昭说完,转身大步向外走去,语气恢复了属于谢处长的冷峻与果决,“立刻调取医院所有监控!通知所有外勤小组,全城搜查!‘归一会’……他们开始动我们的人了!”
刚刚萌芽的温情,再次被残酷的现实打断。新的危机,已然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