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幺圆被刘耀文这没头没脑的一声吓了一跳，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刘耀文似乎也觉得自己这开场白有点蠢，他烦躁地抬手，用力耙了一下自己的头发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。
他别开视线，不再与她对视，目光落在旁边的台阶上，声音依旧硬邦邦的，却压低了许多：
刘耀文“你……你那脚，还疼不疼？”
林幺圆“……”
林幺圆愣住了。
她设想过他可能的各种反应，唯独没有这一种。
不是质问，不是嘲讽，而是……一句别别扭扭的、关于她之前扭伤脚的关心？
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。
刘耀文似乎松了口气，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。
他的目光重新转回来，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——那里，之前被他和严浩翔攥出的红痕已经消退，但或许是他看得太过用力，仿佛还能看到淡淡的印记。
刘耀文“那天……”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，才重新看向她的眼睛，眼神里带着一种罕见的、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懊恼和……笨拙的歉意？
刘耀文“在婚纱店，我……我不是故意要吓你。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。
刘耀文“就是……就是看着你来气！”
这后半句，倒是恢复了几分他往日的蛮横。
但林幺圆听懂了。
他不是在生她的气，他是在气那种局面，气她的“屈服”，也气他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。她飞快地低下头，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。
从来没有人，用这样别扭又直接的方式，为那种情况下的“冒犯”向她道歉。
连她自己都快忽略的、那天的惊吓和委屈，竟被他记在了心里。
她依旧沉默着，但紧绷的肩膀，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点点。
刘耀文看着她低垂的脑袋，乌黑的发顶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，心里那团莫名的烦躁奇迹般地消散了些许。他能“感觉”到，她身上那种尖锐的抗拒感，减弱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自然一点，却依旧带着点命令式的口吻。
刘耀文“以后……要是再有人欺负你，或者……你那个未婚夫再让你不高兴，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极其不习惯说这种话，语速飞快，
刘耀文“你就……你就告诉我。”
说完，他自己先愣住了，似乎也没想到会说出这种近乎“保护宣言”的话。
少年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到了脖颈。
林幺圆也惊呆了，猛地抬起头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。
看着她惊讶的眼神，刘耀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，立刻恢复了凶巴巴的样子，恶声恶气地找补道。
刘耀文“看什么看！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德行！省得你到时候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，看着就……就烦！”
他越说越乱，最后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转过身，像是要逃离这个让他手足无措的现场。
但走了两步，他又猛地停住，头也不回地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，
刘耀文“走了！上课了！”
然后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，大步流星地冲上了台阶，背影僵硬得像个机器人。
林幺圆站在原地，看着他几乎是“落荒而逃”的背影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。
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，驱散了连日来萦绕不去的部分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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