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嘉祺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看她的眼神,越来越不像一个长辈。
那晚将她抱在怀里,感受着她温顺的依赖和滚烫的泪水,他心底涌起的,不仅仅是安抚,还有一种更黑暗、更汹涌的渴望。
那是属于他血脉中,蟒类对温暖光源本能的贪婪与占有。
他害怕。
害怕终有一天,他会彻底撕破这层监护人的外衣,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。那样会彻底毁了她,也会毁了他自己精心构筑的一切。
将她嫁给严浩翔,是斩断自己妄念最快,也是最残忍的方式。
用一场盛大的仪式,一座牢固的牢笼,彻底断绝他内心那头野兽的所有退路。
他要亲手为她戴上枷锁,也为自己套上缰绳。

“砰!”
一声闷响。
马嘉祺的拳头,狠狠砸在了冰冷的钢化玻璃窗上。坚硬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嗡鸣,指骨处传来尖锐的痛感。
这点疼痛,与他心口那片如同被腐蚀般的空洞相比,微不足道。
他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的,却是林幺圆将脸埋在那个破旧棉花娃娃身上时,那短暂流露出的、全然的依赖与安心。
那个娃娃……其实马嘉祺早就察觉到上面附着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奇异的波动,与刘家那小子有关。他本该第一时间处理掉这个潜在的隐患,但他没有。
为什么?
或许,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内心深处,他竟可悲地默认了,在她那些他无法给予温暖和安抚的、黑暗冰冷的夜晚,能有这样一个无害的、可以让她稍微安睡的东西存在。
真是……讽刺。
他重新睁开眼,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,所有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,冻结成更坚硬的冰。
他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与不容置疑。
马嘉祺“加派人手,看紧小姐。在她订婚宴前,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。”
马嘉祺“另外,给严家递个话,订婚宴的流程,按原计划,提前三天。”
挂断电话,他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,动作精准而冷酷。
就这样吧。
他是马嘉祺,是林家的掌舵人,是必须在黑暗中前行、不容有失的狩猎者。些许的不忍和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,在庞大的家族利益和潜在的危机面前,不值一提。
他走到酒柜前,倒了一杯烈酒,一饮而尽。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暖不了那颗早已习惯冰冷的心。
月光依旧静静地洒满房间,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一半明亮,一半阴沉。
他站在那里,如同一个为自己判下无期徒刑的囚徒,亲手将唯一可能照进他黑暗世界的那缕微光,推向了别人精心打造的、华丽的牢笼。
他,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,也不能后悔。
而所有的煎熬与不得已,都将成为只有这无边的夜色,和他自己,才能知道的秘密。
-
作者嘟嗯对,坐等小叔追妻火葬场吧嘻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