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长轿车内,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。
林幺圆蜷缩在宽敞的后座一角,尽可能远离身旁的马嘉祺。
她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手腕上被刘耀文攥出的红痕和方才在器材室的难堪,让她像一只受惊后瑟瑟发抖的雏鸟。
马嘉祺没有看她,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,比车内的冷气更让人窒息。
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?
他确实应该在邻省参加那个重要的并购签约仪式。但在会议中途,他放在西装内袋的一枚古老蛇鳞状护身符,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、冰凉的刺痛感。
这护身符与他性命交修,对强烈的、针对林幺圆的恶意或她自身极度的危险会有感应。
上一次产生类似反应,还是她车祸濒死之时。
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他在一众高管错愕的目光中起身离席,只对助理留下一句“处理后续”,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。
动用了一些非人的手段,他精准地定位到了她的所在——学校那间废弃的器材室。
然后,便看到了那令他血压骤升的一幕。
他的“小侄女”,被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孩,被三个男生围在中间,其中两个还为了她几乎要大打出手,而她……竟然依赖地蜷在那个新来的转学生怀里!
一种陌生的、灼热的情绪瞬间啃噬了他的理智。那不仅仅是作为监护人看到被监护人行为“不当”的恼怒。

更掺杂了一种……连他自己都未曾正视过的,类似于所有物被觊觎的暴戾感。
他费了些力气,才压下当场将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尤其是那个眼神冰冷的宋亚轩撕碎的冲动。
他的种族天性里的冰冷和自制,在那一刻受到了严峻的考验。
车子驶入林家别墅。
林幺圆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,快步走向大门。马嘉祺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声在空旷的玄关回荡,每一步都像是敲在林幺圆紧绷的神经上。
她换好鞋,想立刻躲回楼上自己的房间。
马嘉祺“站住。”
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成功定住了她的脚步。
林幺圆僵硬地转过身,低着头,不敢看马嘉祺。

马嘉祺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纤细手腕上那圈明显的红痕上,眼神又冷了几分。
马嘉祺“手腕,怎么回事?”
他问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林幺圆抿紧苍白的唇,摇了摇头。她无法说话,也不想解释那混乱的场面。
马嘉祺却像是失去了耐心,他忽然伸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指腹摩挲过那处红痕。他的指尖冰凉,力道却不轻,带着一种审视和……不易察觉的愠怒。
马嘉祺“那个刘耀文?”
他几乎是肯定地问,眼神锐利如刀。
马嘉祺“还有那个转学生,宋亚轩?”
林幺圆吃痛,想抽回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。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,无助地看着他,像在质问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。
看着她这副脆弱又带着控诉的眼神,马嘉祺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。他猛地凑近她,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脸颊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危险的意味。
马嘉祺“林幺圆,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?”
马嘉祺“让你觉得,可以随便和那些不相干的人,拉拉扯扯,纠缠不清?”
马嘉祺“甚至……投怀送抱?”
最后四个字,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浓烈的酸意和某种被冒犯的怒气。
他养大的女孩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竟然已经可以那样自然地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