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浩翔
严浩翔马哥,丁哥,你们回去休息吧。
时针指向晚上十点,严浩翔第三次催促。马嘉祺和丁程鑫已经在病房守了整整一天。
丁程鑫等你睡了我们就走。
丁程鑫正把洗好的草莓一颗颗摘掉蒂,摆成心形放进玻璃碗。这是严浩翔小时候最喜欢的摆法。
严浩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
严浩翔小声抗议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这样被宠着的感觉,陌生又熟悉。
马嘉祺在我们这儿,你永远都是。
马嘉祺调暗了床头灯,把温水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。这些细微的动作里,藏着三年未变的习惯。
最终严浩翔在两人的注视下闭上眼睛。规律的呼吸声响起时,马嘉祺和丁程鑫才轻手轻脚地离开。
病房陷入寂静。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,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银线。
凌晨一点,敲门声响起。
很轻,却持续不断。严浩翔从浅眠中惊醒,心脏在黑暗中狂跳。
严浩翔谁?
门外没有回答,只有敲门声固执地响着。严浩翔按亮夜灯,冷汗已经湿了后背。他摸索着去够呼叫铃,手指却在半空停住——门外响起了歌声。
很轻很轻的哼唱,是《要你管》的旋律。
严浩翔猛地坐起身,动作太急牵动了胃管,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。但他顾不上了,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。
门打开,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。
空无一人。
只有地上放着一个纸袋,袋口露出一角淡蓝色的信纸。
严浩翔捡起纸袋,手指在颤抖。他退回病房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。纸袋里没有危险物品,只有一封信,和一枚褪色的徽章。
那是三年前TNT的限量周边,只有最初的粉丝才有。
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:
“你以为的救赎,不过是另一个陷阱。”
徽章下面压着一张照片——是昨天林总离开医院时,在停车场和时代峰峻某个高层握手的画面。
严浩翔的呼吸乱了。他把照片翻过来,背面用红笔写着:
“他们都是一伙的。”
手机在此时震动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“不想让你妈妈的治疗中断,就按我说的做。”
第二条短信紧跟着进来:“明天录制时,故意给TNT打低分。”
严浩翔盯着屏幕,血液一点点冷下去。三年前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,又回来了。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严浩翔慌忙把东西塞进枕头下,刚站起身,门就被推开了。
马嘉祺浩翔?
马嘉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,头发凌乱,显然是匆忙赶来的。丁程鑫跟在他身后,手里还拎着便利店袋子。
丁程鑫你怎么坐在地上?
严浩翔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马嘉祺快步上前把他扶起来,触到他冰凉的手时脸色一变。
马嘉祺手怎么这么凉?做噩梦了?
严浩翔没......
严浩翔避开马嘉祺探究的目光。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,那他此刻最信任的两个人,会不会也是陷阱的一部分?
丁程鑫我们走到半路,马哥说心神不宁非要回来看看。
丁程鑫把热牛奶塞进严浩翔手里,语气带着无奈。
丁程鑫你看,真被他说中了。
严浩翔捧着温热的牛奶,指尖慢慢回温。他看向马嘉祺,对方正蹲在地上检查他的拖鞋有没有穿好。这个角度,他能看见马嘉祺发顶小小的发旋,和三年前一模一样。
严浩翔马哥......
马嘉祺嗯?
马嘉祺抬起头,眼神温柔而关切。那是装不出来的,严浩翔想。就像三年前每个他生病的夜晚,马嘉祺也是这样守在床边。
严浩翔如果......如果有一天你们骗了我......
话没说完,马嘉祺就握住了他的手。
马嘉祺不会有那一天。
声音斩钉截铁。
丁程鑫浩翔,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
丁程鑫敏锐地察觉到不对。严浩翔垂下眼帘,最终还是摇头。
严浩翔只是......有点怕。
怕这一切是梦,怕醒来又是独自一人,怕好不容易握住的温暖再次消散。
马嘉祺和丁程鑫对视一眼,然后一左一右在严浩翔身边坐下。像三年前很多个夜晚那样,三个人挤在小小的病床上。
马嘉祺怕就告诉我们。
丁程鑫天塌下来,我们七个一起扛。
窗外,月亮隐入云层。严浩翔靠在两人肩头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天亮后,他要去找李飞。那封信,那枚徽章,还有短信——他不会再一个人面对了。
因为这一次,他有了可以依靠的人。
枕头下的秘密像一根刺,但至少此刻,他被温暖包围着。
夜还很长,但有人陪着,就不那么难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