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ooc哦,有自创人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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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弃剧院的幕布积着厚灰,在穿堂风里晃出细碎的声响。韩蒙攥着执法记录仪,靴底碾过地上断裂的戏服珠片,金属冷意顺着指尖爬上来——这是“黄昏社”近三个月来第三次在旧城区留下痕迹,每次都像场精心设计的戏,只留一点无关痛痒的线索,勾着执法队的鼻子走。
“队长,西侧化妆间有动静。”通讯器里传来队员的声音,带着点电流杂音。
韩蒙压了压耳麦,脚步放轻。化妆间的门虚掩着,门缝里漏出一点暖黄的光,混着淡淡的松烟墨味。他推开门的瞬间,指尖已按在腰间的配枪上,却在看清里面的人时顿了顿——
男人坐在积灰的梳妆镜前,指尖转着枚边缘磨旧的铜硬币,镜光映出他半张脸,睫毛很长,眼下有道浅疤,像被戏妆的油彩晕开的痕。他穿着件黑色短款风衣,领口别着枚小小的银色戏面具徽章,正是黄昏社成员的标识。
“执法官大人倒是比我预想的早来十分钟。”男人转过身,铜硬币在指间停住,指腹蹭过硬币上模糊的纹路,“韩蒙队长,对吧?我叫陈伶。”
韩蒙的执法记录仪对准他,屏幕上跳出的资料显示“陈伶,黄昏社核心成员,擅长‘戏法’类伪装,涉嫌多起文物走私案”。但眼前的人没有资料里的凶戾,反而带着点漫不经心,像在剧院里等待开场的演员。
“放下硬币,双手举过头顶。”韩蒙的声音冷得像剧院的石柱子,目光却没离开陈伶的手——那双手骨节分明,指尖有层薄茧,不像走私犯,倒像常年握笔或摆弄戏法道具的人。
陈伶笑了笑,没照做,反而将硬币抛向空中。硬币在暖黄的光里转了个圈,落回他掌心时,竟变成了枚小小的戏票,印着“《游园惊梦》,三楼五号座”。“韩队长知道吗?这剧院以前最火的就是《游园惊梦》,”他起身走向窗边,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戏本,“我小时候常来,我爷爷是这里的老班主。”
韩蒙的枪没放下,却皱了皱眉。资料里没提陈伶的身世,只说他是孤儿。“少转移话题,黄昏社在这藏了什么?”
陈伶转过身,眼底的漫不经心淡了些,指了指梳妆台的抽屉:“里面有你们要找的‘戏骨’——不是文物,是三年前被冤死的老艺人的骨殖。黄昏社没走私,只是在帮他们找个地方安葬。”
韩蒙迟疑了一下,慢慢打开抽屉。里面果然没有文物,只有个小小的木盒,刻着戏班的徽记,里面放着几片泛白的骨殖,裹着褪色的红绸。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旧案:一群老艺人涉嫌“倒卖戏班文物”,被当时的执法队队长带队抓捕,最后全在看守所里“意外”死亡,案子不了了之。
“当年的队长是张诚,现在的执法局副局长。”陈伶的声音冷了下来,指尖的戏票又变回硬币,“韩队长以为,你们追的是黄昏社,还是挡了某些人财路的‘麻烦’?”
韩蒙的握枪的手紧了紧。他早就怀疑张诚,当年的案子处处透着诡异,但没有证据。他看向陈伶,对方的眼底没有撒谎的闪烁,只有一种沉在水底的痛。
“我可以跟你走,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陈伶走近两步,距离韩蒙只有两米远,“帮我把木盒交给城外的云台山公墓,那里有我爷爷的坟。”
韩蒙没立刻回答,而是盯着陈伶的眼下的疤:“这疤怎么来的?”
陈伶摸了摸那道疤,眼神软了些:“三年前救我爷爷时被张诚的人划的,没来得及救成。”他顿了顿,“韩队长要是不信,可以去查当年的医院记录,城西医院,2021年10月17日,急诊室。”
韩蒙的执法记录仪还在运行,他按下暂停键,收了枪:“我带你回执法局,但木盒我会派人送去。如果你的话是真的,我会重新查三年前的案。”
陈伶没反抗,任由韩蒙给他戴上手铐。走出剧院时,月亮刚升起来,洒在两人身上,影子拉得很长,一个挺拔,一个清瘦,竟有点像戏里的搭档。
执法局的审讯室很冷,白炽灯照得人眼睛疼。陈伶坐在铁椅子上,手铐还没摘,却没一点紧张的样子,反而在看墙上的通缉令——上面有他的照片,印着“悬赏五万”。
“五万块,”他笑了笑,看向坐在对面的韩蒙,“我还挺值钱。”
韩蒙把一杯温水推过去:“张诚刚才来过,让我直接把你移交给他的小队。”
陈伶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,水晃出几滴:“你没答应?”
“我需要证据。”韩蒙拿出纸笔,“三年前的案,你知道多少?张诚的人还有哪些参与?”
陈伶喝了口温水,指尖在杯壁画着圈:“当年我爷爷他们手里有本《戏班秘录》,里面记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戏法口诀,还有一些官员倒卖文物的证据。张诚想要那本秘录,我爷爷不给,就被安了个走私的罪名。”他顿了顿,“秘录现在在黄昏社手里,藏在旧剧院的戏台底下,用戏法封着,只有我能打开。”
韩蒙的笔停了下来:“你想让我去拿秘录?”
“不是让你拿,是跟我一起去。”陈伶看着他,眼底有了点认真,“张诚的人肯定在剧院外等着,你一个人去,只会送死。我需要你的身份做掩护,你需要秘录当证据,我们是互利。”
韩蒙沉默了。他知道张诚的手段,心狠手辣,要是自己单独去,确实危险。但和陈伶合作,就等于违反了执法条例——他是执法官,陈伶是通缉犯。
“韩队长,”陈伶的声音放低了些,“你当执法官,是为了维护秩序,还是为了帮张诚这种人掩盖罪行?”
这句话像根针,扎在韩蒙心上。他当年选择当执法官,是因为小时候被执法队救过,觉得这是能保护人的职业。可现在,他却在为了条例,犹豫要不要揭露真相。
“我可以跟你去,但你得保证,拿到秘录后,跟我回执法局接受调查。”韩蒙抬眼,看着陈伶,“我会帮你申请减刑。”
陈伶笑了,这次的笑里有了点真心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韩蒙找了个借口,把陈伶从审讯室带出来,用自己的权限开了执法车。车子驶出执法局时,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张诚的车跟了上来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韩蒙说,握紧了方向盘。
陈伶靠在副驾上,指尖转着那枚铜硬币:“别慌,看我的。”他突然打开车窗,将硬币抛了出去。硬币在空中炸开,变成一团白雾,挡住了后面的车。等白雾散了,张诚的车已经被甩远了。
韩蒙愣了一下:“这就是你的‘戏法’?”
“算是吧,老祖宗传下来的小把戏,用来躲麻烦刚好。”陈伶收回手,眼底有了点怀念,“我爷爷以前总说,戏法不是用来骗人的,是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的。”
韩蒙没说话,心里却有点触动。他一直以为黄昏社的“戏法”是用来犯罪的,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义。
车子停在旧剧院后门,韩蒙跟着陈伶走进来。戏台底下果然有个暗格,陈伶蹲下身,指尖在暗格上画着复杂的纹路,嘴里念着细碎的口诀。暗格“咔嗒”一声打开,里面放着本泛黄的线装书,正是《戏班秘录》。
“拿到了。”陈伶把秘录递给韩蒙,刚想站起来,却突然捂住胸口,咳了起来。
韩蒙扶住他,摸到他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——是血。“你受伤了?”
“刚才在执法局被张诚的人打了,没告诉你。”陈伶喘着气,脸色苍白,“别管我,赶紧走,他们快到了。”
韩蒙没走,反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,裹在陈伶身上,背起他:“我带你走。”
陈伶趴在他背上,能感受到韩蒙的体温,还有他沉稳的心跳。他突然笑了:“韩队长,你这算知法犯法。”
“等查清案子,我会去自首。”韩蒙的声音很稳,脚步没停,“但现在,我得先带你出去。”
戏台外传来脚步声,是张诚的人。韩蒙背着陈伶,躲进旁边的道具间,关上门。道具间里堆着旧戏服,韩蒙把陈伶放在一堆戏服后面,自己站在门口,摸向腰间的枪。
“韩蒙,你躲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!”张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,“把陈伶交出来,我还能让你当个闲职,不然,你也得跟那些老艺人一样,死在这!”
陈伶拉了拉韩蒙的衣角,从怀里掏出枚小小的戏面具:“戴上这个,能伪装成他们的人,我们从后门走。”
韩蒙接过面具,是银色的,和陈伶领口的一样。他戴上面具,果然感觉脸上有层冰凉的薄膜,镜光里的自己,竟变成了张诚手下的模样。
“走吧。”韩蒙扶起陈伶,打开道具间的门,装作不耐烦的样子,“快点,张队等着呢。”
门口的人没怀疑,让他们走了过去。走出剧院时,韩蒙松了口气,刚想把面具摘下来,却被陈伶按住手:“别摘,张诚还在后面。”
两人沿着小巷走,月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。陈伶靠在韩蒙身上,呼吸越来越轻:“韩队长,秘录里有张诚的罪证,你一定要……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韩蒙的声音有点哑,“你撑住,前面就是医院。”
陈伶笑了笑,没再说话,头靠在韩蒙的肩膀上,闭上了眼睛。
韩蒙把陈伶送进医院急诊室,守在外面。他打开《戏班秘录》,里面果然有张诚的罪证——账本、照片、录音,还有当年老艺人的冤屈陈述。他把证据发给了执法局的纪检部门,然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看着急诊室的灯,心里很慌。
三个小时后,医生走出来:“病人失血过多,还好送得及时,已经脱离危险了。但他之前有旧伤,需要好好休养。”
韩蒙松了口气,走进病房。陈伶躺在病床上,脸色还是苍白,却已经醒了,正看着窗外的月亮。
“你醒了。”韩蒙走过去,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。
陈伶转过头,笑了笑:“韩队长,我没骗你吧,秘录里的证据很有用。”
“嗯,纪检部门已经立案了,张诚被停职调查了。”韩蒙说,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铜硬币,放在陈伶的枕边,“这个,还给你。”
陈伶拿起硬币,指尖蹭过上面的纹路:“韩队长,等我出院了,你会抓我回执法局吗?”
韩蒙看着他,沉默了一会儿:“我会帮你申请缓刑,你可以去云台山公墓,陪着你爷爷。”
陈伶的眼睛亮了起来,像剧院里亮起的灯: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韩蒙点头,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。
后来,张诚被判刑,三年前的旧案得以昭雪。陈伶因为有立功表现,被判了缓刑,去了云台山公墓,守着爷爷的坟,还在附近开了个小小的戏法茶馆,教小孩们玩简单的戏法。
韩蒙偶尔会去看他,每次都带一包陈伶喜欢的桂花糕。茶馆里的暖黄灯光,像极了当年旧剧院的光,陈伶坐在窗边,指尖转着铜硬币,韩蒙坐在对面,看着他,眼里满是温柔。
“韩队长,今天要不要学个戏法?”陈伶笑着,把硬币抛向空中,变成了枚戏票,“《游园惊梦》,三楼五号座,跟当年一样。”
韩蒙接过戏票,笑了:“好啊,不过这次,得你陪我看。”
窗外的月亮升起来,洒在两人身上,像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戏。他们一个是执法官,一个是黄昏社成员,曾站在明暗两端,却因为一场正义与真相的约定,走到了一起,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“戏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