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了你

夜色沉得发窒，窗外的雪卷着寒风狂舞，拍打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像极了严宴心底挥之不去的惶恐。她窝在宋亚轩怀里，身体依旧带着未散的轻颤，哪怕被温热的怀抱裹着，指尖也凉得像冰，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滞涩。

宋亚轩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发顶，掌心反复摩挲着她的后背，动作温柔得近乎执拗，语气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坚定：“睡吧，我守着你，天塌下来有我扛着。”他刻意放轻声音，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，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厉——助理那边的消息还没传来，他不敢有半分松懈，生怕刘耀文真的冲破阻拦，惊扰了怀里的人。

严宴闭着眼，意识却异常清醒，脑海里全是刘耀文的影子。她想起年少时被同学堵在巷口，校服被扯得破烂，浑身是伤蜷缩在地时，是刘耀文踩着阳光走来，伸手将她拉起，替她拍掉身上的灰，语气温柔得让她误以为抓住了救赎。可后来呢？他看着她被马嘉祺等人逼迫，看着她尊严尽碎，最后甚至亲手将她推入深渊，笑着看她挣扎沉沦，那副残忍模样，比所有霸凌者都更让她胆寒。

“宋亚轩，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，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找来，对不对？”她转头看他，眼底满是茫然与质问，“你从来没打算让我真的安稳，你只是把我困在这，像以前一样，对不对？”

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揪，低头撞进她满是不安的眼眸，连忙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：“不是的宴宴，我从没想过困你。我只是想护着你，想让你远离那些伤害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辩解，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，“我知道我以前混蛋，可我只想弥补你，只想让你好好的，绝没有别的心思。”

严宴别过脸，没再说话，只是肩膀微微耸动。她想信他，这段日子的温柔与呵护不是假的，他为她洗手作羹汤，为她遮风挡雪，甚至愿意放下所有骄傲对她俯首称臣，可刘耀文的出现，还是让她本能地恐慌——她怕这一切都是假象，怕自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
两人相拥着坐到天亮，窗外的雪终于停了，天光大亮，却没带来半分暖意，反而透着刺骨的寒凉。宋亚轩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，他下意识地按住屏幕，怕铃声惊扰了严宴，看清助理发来的信息时，眼底瞬间覆上一层浓霜。

“拦不住？”他低声呢喃，指尖用力到指节泛白，气息骤然冷了下来。

严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，心头一紧，连忙抬头看他：“怎么了？是刘耀文来了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身体瞬间绷紧，连眼神都充满了恐惧。

宋亚轩强压下心底的杀意，转头看向她时，眼底的冷厉早已褪去，只剩温柔的安抚：“没事，只是一点小麻烦，助理能处理好。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语气刻意放软，“我去做早餐，你再躺会儿，嗯？”

他起身时动作很轻，可严宴还是看出了他眼底未散的阴鸷。她没有拆穿，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，心底的不安像潮水般疯涨。她知道，宋亚轩在骗她，刘耀文一定已经快到了，这场躲不掉的风暴，终究还是要来了。

宋亚轩在厨房待了很久，却没做什么早餐，只是靠在灶台边抽烟，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眉眼，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与偏执。助理说，刘耀文避开了所有阻拦，已经从奥斯陆机场出发，正往小城赶来，最多两个小时就到。他握紧拳头，骨节泛白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谁敢碰严宴，他就让谁付出代价。

他掐灭烟蒂，整理好情绪，端着简单的早餐走进卧室时，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异样。严宴坐在床边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，连他进来都没察觉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，透着浓重的绝望。

“宴宴，吃点东西吧。”宋亚轩将餐盘放在床头，伸手想拉她的手，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。

她转头看他，眼底满是破碎的恐惧：“他要来了，对不对？宋亚轩，我好怕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，“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，我不想再被他们伤害……”

宋亚轩的心狠狠一疼，俯身将她紧紧抱住，语气坚定得近乎蛊惑：“不会的，我不会让他伤害你。宴宴，相信我，这一次，我一定会护你周全。”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，动作温柔，眼底却满是狠戾，“如果他敢来，我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，再也不能伤害你分毫。”

严宴靠在他怀里，眼泪越流越凶，心里却莫名多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。她知道宋亚轩偏执，甚至有些疯狂，可此刻，她只能选择相信他，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煎熬。严宴窝在沙发上，裹着厚厚的毛毯，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，眼神死死盯着门口，生怕下一秒门就会被推开，刘耀文那张带着恶意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。

宋亚轩坐在她身边，紧紧握着她的手，掌心的温热试图传递给她力量，眼底却时刻警惕着门口的动静，指尖悄悄摸向了放在沙发角落的水果刀——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，若是刘耀文真的来了，他不介意让这把刀染上鲜血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，紧接着，是敲门声，不轻不重，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严宴的心上。她的身体瞬间僵住，脸色惨白如纸，手脚冰凉，连呼吸都忘了，死死抓住宋亚轩的手，眼底满是极致的恐惧。

宋亚轩的身体也瞬间绷紧，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，只剩下浓烈的阴鸷与杀意。他轻轻拍了拍严宴的手，语气低沉：“别怕，我去看看。”

他起身走向门口，脚步沉稳，每一步都带着凛冽的气息。走到门口时，他没有立刻开门，而是透过猫眼看去——门外站着的人，果然是刘耀文。

刘耀文穿着黑色大衣，身形挺拔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，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，透着几分玩味与恶意，像极了当年将严宴推入深渊时的模样。他抬手，又敲了敲房门，语气带着戏谑：“宋亚轩，开门吧，我知道严宴在里面。”

宋亚轩的眼底杀意翻腾，指尖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，指节泛白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缓缓打开了房门，挡在门口，不让刘耀文有丝毫靠近的机会，语气冷得像冰：“刘耀文，你不该来这里。”

刘耀文挑眉，目光越过宋亚轩看向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严宴，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得逞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：“我来找我的人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他说着，就要推开宋亚轩往里走。

宋亚轩死死挡住他，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：“她现在是我的人，你敢碰她一下试试。”

刘耀文轻笑一声，眼神轻蔑：“宋亚轩，你以为你能护着她多久？当年我们能把她推入深渊，现在也一样。”他的目光落在严宴身上，语气带着浓浓的恶意，“宴宴，好久不见，你躲了这么久，还是被我找到了。”

严宴看着他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，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痛苦回忆，连声音都发不出，只能死死咬着唇，眼底满是恐惧与绝望。

宋亚轩看着严宴痛苦的模样，心底的杀意彻底爆发，他握紧拳头，就要对刘耀文动手，却没想到刘耀文忽然抬手，手里拿着一把匕首，狠狠刺向了他的胸口。

“噗嗤”一声，匕首刺入皮肤的声音格外刺耳。宋亚轩的身体猛地一僵，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，眼底满是难以置信，随即抬头看向刘耀文，眼底的杀意愈发浓烈。

“宋亚轩！”严宴尖叫出声，身体瞬间冲破恐惧，猛地站起身，朝着门口跑去，眼底满是极致的慌乱与心疼，“你怎么样？宋亚轩！”

刘耀文拔出匕首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，溅落在雪地上，红得刺眼。他看着宋亚轩踉跄的模样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：“我说过，你护不住她。”他说着，就要绕过宋亚轩去抓严宴。

宋亚轩强忍着胸口的剧痛，死死抓住刘耀文的手臂，眼底满是疯狂的偏执：“想碰她，先过我这关！”他用尽全身力气，将刘耀文推倒在地，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，踉跄着跌坐在地上，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，染红了他的衣服。

严宴冲到宋亚轩身边，蹲下身，看着他胸口的伤口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，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：“宋亚轩，你别有事……你别有事……”她伸手想去碰他的伤口，却又怕弄疼他，只能死死抓着他的手，眼底满是绝望与心疼，“我带你去医院，我们去医院……”

宋亚轩看着她眼底的心疼，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，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，语气温柔得近乎虚幻：“宴宴，别怕……我没事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弱，身体也渐渐失去力气，可眼神却依旧紧紧锁着她，满是偏执的珍视，“我会护着你……一直都护着你……”

刘耀文从地上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雪，看着眼前的一幕，眼底满是恶意的嘲讽：“真是感人啊。”他一步步走向严宴，语气带着浓烈的恶意，“宴宴，跟我回去吧，别再挣扎了，你这辈子，都逃不掉的。”

严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刘耀文，又看了看胸口不断流血、意识渐渐模糊的宋亚轩，心底的恐惧瞬间被极致的愤怒取代。她缓缓站起身，眼神冰冷得像霜，眼底满是疯狂的恨意——她受够了逃亡，受够了伤害，这一次，她不想再躲了。

她捡起地上的水果刀，紧紧握在手里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，眼神死死盯着刘耀文，语气冷得像冰，带着浓烈的杀意：“刘耀文，你要是敢再过来，我就杀了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