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钻进来,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海浪拍岸的声音伴着微风漫进房间,温柔得像一层薄纱,却掩不住空气里残留的暧昧与紧绷。
严宴是被手腕上的酸胀感弄醒的,睁开眼时,视野里是陌生的酒店天花板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气息,熟悉得让她心头一沉。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——酒吧里的酒意、金发男人的谈笑、严浩翔暴怒的脸、被领带束缚的手腕、纠缠的吻与他偏执的哀求,一幕幕交织着,让她头痛欲裂。
她动了动身子,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,显然严浩翔醒了许久。撑起身子坐起身,被子滑落,露出肩头细密的吻痕,那是昨晚激烈纠缠的印记,刺得她眼睛发疼。她拢了拢被子,目光扫过房间,最终落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上。
严浩翔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,背影挺拔却透着几分落寞,他站在窗边,指尖夹着一支烟,烟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的轮廓。阳光落在他身上,却仿佛暖不透他周身的冷意,只剩下沉默的执拗。
听到身后的动静,他猛地转过身,眼底的疲惫与猩红还未褪去,看到严宴醒了,瞬间被紧张与期待取代,掐灭手里的烟,快步走了过来:“醒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,伸手想触碰她的额头,却在半空顿住,似乎怕惊扰了她,又怕被她拒绝。
严宴偏头躲开,眼底恢复了往日的清冷,褪去了昨晚的媚态与醉意,只剩下疏离的淡漠:“这是哪里?”
“是我订的酒店,就在海边。”严浩翔的手僵在半空,眼底闪过一丝失落,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,“我去给你准备了早餐,放在保温箱里,你要不要吃点?”
他转身想去拿早餐,却被严宴的声音叫住:“严浩翔,我们谈谈。”
他脚步一顿,转过身,眼底满是紧张,在她身边的床沿坐下,身体微微前倾,姿态放得极低,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:“好,你说,我听着。”
严宴看着他眼底的小心翼翼与偏执,心里泛起一丝复杂,却还是硬着心肠,语气冷淡得像冰:“严浩翔,我昨天说的话,你应该清楚。我们之间,不可能了。”
“我不接受。”严浩翔立刻反驳,眼底的坚定不容置疑,“宴宴,我知道你还在恨我,还在怪我以前对你不好,可我真的会改,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,只求你别推开我。”
“弥补?”严宴轻笑一声,眼底满是嘲讽,“你觉得,那些伤害,那些痛苦,是一句弥补就能抵消的吗?严浩翔,你太天真了。”
她看着他,语气带着几分决绝:“我离开那座城市,就是想远离过去的一切,远离你们,过平静的生活。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相见,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?”
“因为我放不下你!”严浩翔低吼出声,眼底的情绪翻涌,有痛苦,有不甘,还有浓烈的爱意,“我试过忘记你,试过麻痹自己,可我做不到!每天晚上,我都在想你,想你过得好不好,想你有没有再受委屈,想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……宴宴,我真的不能没有你!”
他伸手抓住她的手,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,指尖的温度灼热,却烫得严宴想躲开:“我知道我以前错了,错得离谱,我不该对你冷漠,不该让你受那么多委屈,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……可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
严宴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,只能冷冷地看着他:“机会?我给过你机会,是你自己不珍惜。严浩翔,你醒醒吧,我们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”
“没有结束!只要我不放手,就永远不会结束!”严浩翔的眼底泛起红血丝,语气带着偏执的疯狂,“宴宴,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,永远不会!就算你恨我,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,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!”
他的话像一把刀,狠狠扎进严宴的心里,让她既愤怒又无奈。她知道,严浩翔的偏执早已深入骨髓,一旦认定了,就绝不会轻易放手,可她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纠缠,厌倦了被过去束缚。
“你这是绑架!”严宴怒声道,眼底满是怒火,“严浩翔,你放开我!我要走!”
“我不放!”严浩翔收紧手臂,将她揽进怀里,紧紧抱住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,“宴宴,别闹了,好不好?我们好好的,留在大溪地,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,只要你在我身边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严宴在他怀里挣扎,却怎么也挣不脱,只能任由他抱着,心底的怒火与委屈交织,眼泪不自觉地滑落,浸湿了他的衣衫。她恨他的偏执,恨他的纠缠,可在他的怀抱里,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,感受着他浓烈的爱意与恐惧,心底那片早已冰封的角落,却还是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停止了挣扎,只是靠在他的怀里,无声地流泪。严浩翔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,心里既心疼又欣喜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别哭,宴宴,别哭,我会好好对你的,再也不会让你哭了。”
他抱着她,久久不愿松开,仿佛一松手,她就会再次消失。房间里很安静,只剩下严宴压抑的哭声与海浪拍岸的声音,交织成一曲悲伤而缠绵的旋律。
就在这时,房间门突然被敲响,急促而用力,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。严浩翔的眉头瞬间皱起,眼底闪过一丝警惕,将严宴护在身后,沉声问道:“谁?”
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:“严浩翔,开门!我知道宴宴在里面!”
是贺峻霖!
严浩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底满是怒火与厌恶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贺峻霖竟然也找到了这里!
严宴靠在严浩翔的身后,听到贺峻霖的声音,眼底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被浓浓的烦躁取代。她以为逃离了那座城市,就能摆脱他们的纠缠,可没想到,他们还是追了过来,像附骨之疽,甩都甩不掉。
“滚!”严浩翔低吼一声,语气冷得像冰,“这里不欢迎你,立刻离开!”
“我不滚!”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几分疯狂,“严浩翔,你以为你能独占宴宴吗?做梦!我告诉你,只要宴宴一天不原谅我们,我们就不会放弃!”
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,甚至传来了撞门的声音,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。严浩翔的眼底满是怒火,转身看向严宴,语气带着几分安抚:“宴宴,你别怕,我不会让他进来的。”
他走到门边,正想开门将贺峻霖赶走,却被严宴叫住:“别开门。”
严浩翔脚步一顿,回头看向她,眼底满是疑惑。
严宴的眼底满是疲惫与冷漠,语气平淡地说:“让他敲吧,敲累了,自然就走了。”
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争吵与纠缠,无论是严浩翔,还是贺峻霖,亦或是其他人,他们的出现,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。
严浩翔看着她眼底的疲惫,心里泛起一丝心疼,点了点头,走回她的身边,将她紧紧拥在怀里,眼底满是坚定:“好,听你的,我们不理他。”
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在继续,伴随着贺峻霖的怒吼与哀求,可房间里的两人却只是紧紧相拥,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严宴靠在严浩翔的怀里,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,心里既迷茫又无助。她不知道,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,会将他们引向何方;她更不知道,除了贺峻霖,还有多少人会找到这里,将她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。
而门外的贺峻霖,见里面迟迟不开门,眼底满是怒火与不甘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死死地盯着房门,心里暗暗发誓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他都要见到严宴,都要将她从严浩翔的身边抢回来。
这场纠缠,远远没有结束。那些曾经沉沦的人,带着各自的执念与爱恋,纷纷追到大溪地,只为了挽回那个他们曾经伤害过的女孩。而严宴,夹在他们中间,一边是刻骨铭心的仇恨,一边是难以割舍的爱恋,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与痛苦之中。
阳光渐渐升高,透过遮光帘的缝隙,将房间里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,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,束缚着房间里的人,也束缚着那些门外的执念。这场以爱为名的纠缠,注定会愈演愈烈,直到将所有人都拖入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