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——”
楼昭的话刚出口，尾音还带着几分娇气的拖腔。
“嗯？”
就被季知瑞一声低沉打断。
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，尾音裹着熟悉的压迫感，像极了以前谈恋爱时，她耍小性子不听话，他无奈又纵容的语气。
182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在此刻格外明显，他微微俯身，丹凤眼眯起，目光沉沉地锁着她，重复道：
“不要什么？”
楼昭被他看得一噎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以前他也总这样，只要她敢说“不”，他就会用这种眼神盯着她，直到她乖乖服软。
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，混合着餐厅食物的香气，让她心头一阵发紧，刚才的委屈和抗拒瞬间弱了大半。
她撇了撇嘴，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，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倔强，却不敢再大声反驳，只是小声抱怨：
“真讨厌…”
声音不大，却足够让季知瑞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快得让人抓不住，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，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威胁，像极了以前管束她的样子：
“不吃完？可以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，话锋一转：
“以后别想吃甜品了，不管是食堂的水果捞，还是外面的蛋糕奶茶，只要让我看到你吃，我就给你抢了。”
这话像一根针，精准戳中了楼昭的软肋。
她最爱的就是各种甜品，以前他也总用这招治她——她挑食不吃饭，他就威胁要没收她的甜品，每次都能让她乖乖拿起筷子。
楼昭的脸颊瞬间鼓了起来，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，却不敢再耍赖。
季知瑞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又补充了一句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：
“刚才说什么？大声点，我没听清。”
他明明听得一清二楚，就是故意逗她。
楼昭心里明镜似的，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，眼角的红痣也染上了几分粉色。
哪里还敢再说一遍“真讨厌”？
只能把头扭向一边，对着餐盘里的米饭小声哼哼，像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发作的小猫。
坐在旁边的朋友早已看得目瞪口呆，手里的勺子都忘了动。
她看看楼昭气鼓鼓的样子，又看看季知瑞虽然冷漠却满眼都是“管束”的眼神，心里只剩佩服——这哪是普通同学啊？这分明就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！她磕的CP，好像真的要复活了！
楼昭磨磨蹭蹭地拿起勺子，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着米饭。
虽然依旧皱着眉，却再也不敢偷懒，连以前碰都不碰的青菜，也被她硬着头皮咽了下去。
季知瑞就坐在对面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，像个严格的监督员，却在她吃到排骨时，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碗里（刚才从林浩那里分来的）一块没有骨头的肋排，推到了她的餐盘边。
楼昭的动作顿了顿，余光瞥见那块肋排，心头泛起一丝暖意，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些。
终于，她把碗里的米饭和菜都吃完了，放下勺子，对着季知瑞扬起小脸，像个完成任务的孩子，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：
“吃完了。”
季知瑞点点头，站起身，自然地拿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，对她的朋友说道：
“你先走吧，我会送她回去。”
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。
朋友立刻识趣地站起身，对着楼昭挤了挤眼睛，小声说了句“加油”，便转身离开了。
楼昭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季知瑞拉住了手腕。
他的手掌温热，力道不大却很稳妥，带着熟悉的触感。
她下意识地想挣脱，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。
他拉着她，径直朝着林浩和苏晓冉所在的桌子走去。
苏晓冉看到他们牵手的模样，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，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不甘。
林浩则是一脸“我就知道”的八卦表情，对着季知瑞挤眉弄眼。
季知瑞却像是没看到两人的反应，拉着楼昭在自己旁边的空位坐下，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，声音平淡地对她说：
“坐着等我，看着我吃饭。”
像是在下达命令，又像是在履行某种默契。
楼昭裹着他带着体温的外套，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，看着他拿起筷子吃饭的模样，脸颊微微发烫，心里却泛起一丝久违的、安稳的暖意。
而不远处的苏晓冉，看着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，紧紧攥住了手里的勺子，眼底的失落愈发浓郁。
苏晓冉攥着勺子的指尖泛白，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默契，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，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和：
“学长，这位是……你的朋友吗？”
她的目光落在楼昭身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，试图从两人的互动中找到破绽。
季知瑞还没开口，楼昭就先动了。
她裹着他的外套，衣摆过长，遮住了大半截腿，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。
或许是外套上的气息太过安心，或许是刚才被他管束着吃完了饭，她骨子里的娇气又冒了出来，歪着头看向季知瑞，语气带着自然的撒娇意味，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近一年的隔阂：
“季知瑞，你吃饭好慢啊。”
她的桃花眼微微眯起，眼角的红痣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晃动，声音软乎乎的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，完全是以前两人热恋时的模样——那时候她总爱趴在他旁边，看着他吃饭，嫌他吃得慢，实则是想让他多陪自己一会儿。
季知瑞夹菜的动作顿了顿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。
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撒娇，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昨天还在一起吃饭、打闹。
心头那片刚融化了一点的角落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，泛起层层涟漪，熟悉的暖意顺着血液蔓延开来。
他放下筷子，侧头看向她，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冷调，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：
“刚才是谁磨磨蹭蹭不肯吃饭，现在倒嫌我慢了？”
楼昭被他说得脸颊一红，却不依不饶地撅了撅嘴：
“我那是因为米饭硬嘛，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睛亮了亮，带着理所当然的娇憨。
“我都乖乖吃完了，你是不是该给我奖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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