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微微发颤。
“毕竟……刚开始你那么渴望自由，那么想逃离这里。我给你安稳的环境，给你细致的照料，让你能顺利生下孩子，然后兑现承诺放你走，这难道不是你最初想要的吗？”
“最初是！可现在不是了！”
沈云舟歇斯底里地喊道，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，让他看不清楼昭的表情。
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。
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，我只是个被你买来的‘筹码’。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，我就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点，哪怕只是一点点……”
他蜷缩起身子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腹，将脸埋在膝间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，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，听得人心头发紧。
“孩子……爹爹好没用，爹爹留不住你娘亲……”
楼昭看着他崩溃的模样，心头像是被巨石碾压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想说不是的，她想说她在乎他，想说她早已不想放他走。
可朝堂的纷争、皇女的觊觎、世俗的眼光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她牢牢困住。
她不能说，也不敢说。
她只能站在原地，看着他哭泣，看着他绝望，指尖颤抖着，那份压抑的心疼终于冲破了冷漠的铠甲。
她猛地跨步上前，不顾他此刻崩溃的抗拒，伸出双臂将他笨拙地搂进怀里。
沈云舟浑身一僵，像是被刺痛的小兽，猛地转头，狠狠咬住了她的肩膀。
齿尖嵌入衣料与肌肤，带着绝望的狠劲，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、不甘与痛苦都发泄在这一口里。
楼昭的身体瞬间绷紧，肩头传来清晰的痛感，却没有推开他。
她任由他咬着，甚至微微收紧手臂，将他抱得更紧，让他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。
玄色衣料渐渐被浸湿，混着他的泪水与细微的血腥味，在寂静的屋里弥漫开。
她能感受到他牙齿的颤抖，感受到他压抑的呜咽透过衣料传来，震得她心口发麻。
她知道，这一口咬下去，是他所有的绝望与控诉。
她不躲，也不怨，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动作依旧有些僵硬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咬吧。”
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，沙哑得近乎破碎。
“若是这样能让你好受些，就咬吧。”
沈云舟的齿尖本还带着决绝的狠劲，可听见她这句带着纵容与脆弱的低语，那股发泄的力道忽然就泄了大半。
齿尖依旧嵌在她的肩头，却不再深入，只闷闷地咬着，像是一只受了伤却又舍不得真正伤害对方的小兽。
没过多久，细碎的呜咽声便透过衣料传来，震得楼昭心口一阵发麻。
他咬着她的肩膀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疯狂地滑落，浸湿了她的衣料，混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，在空气中弥漫开。
“讨厌你…”
他的声音含糊不清，带着浓重的鼻音与极致的委屈，牙齿微微颤抖着。
“我好讨厌你…”
讨厌她的冷漠，讨厌她的身不由己，更讨厌自己明明被伤得那么深，却还是无法停止爱她。
楼昭的身体僵了僵，肩头的痛感似乎都变得模糊，只剩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易碎的珍宝，声音低哑：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可我还是想让你爱我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哀求的意味，牙齿松开了她的肩头，转而紧紧攥住她的衣襟，指节泛白。
“殿下，爱我好不好？”
他抬起头，眼底布满了红血丝，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，滴落在她的手背上，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睑上，眼神里满是脆弱与渴求，像一只迷途的羔羊，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。
“我想要你爱我……”
他哽咽着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。
“我收回大婚当天的话，我不要自由了，我不要和离书了……”
大婚那天，他当着她的面，冷冷地说“只盼殿下早日得偿所愿，放我自由”，那时的他，满心满眼都是逃离。
可如今，他只想留在她身边，哪怕只是这样被她抱着，哪怕要承受她的冷漠与身不由己，他也心甘情愿。
“你爱我好不好？”
他抓住她衣襟的手愈发用力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，隆起的小腹让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，却也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。
“我求求你……楼昭，我爱你，你也爱我好不好？”
他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喊她的名字，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心意，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绝望。
楼昭看着他眼底的泪水与渴求，心头像是被巨石碾压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抬手，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水，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疼惜、愧疚、坚定，还有那早已无法掩饰的深情。
她的嘴唇动了动，想说“好”，想说“我也爱你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又被朝堂的纷争、皇女的觊觎、世俗的眼光硬生生堵了回去。
她不能说，一旦说了，就等于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，成为别人攻击她的软肋。
她只能微微低下头，避开他灼热的目光，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：
“阿舟，再等等…”
“等多久？”
沈云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。
“我怕我等不到了…我怕等孩子出生，你还是要放我走…”
他再次趴在她的肩头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，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，听得人心头发紧。
“我真的很爱你……楼昭，别丢下我……”
楼昭的肩头火辣辣地疼，可心里的疼却更甚。
她紧紧抱着他，感受着他的颤抖与绝望，感受着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意，眼底的坚定愈发浓烈。
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：
“不会的，阿舟。我不会丢下你，永远不会。”
只是现在，她还不能确定——不确定朝堂的风浪何时才能平息，不确定自己能否真正护他周全，更不确定这份始于交易的情愫，是否真的能抵得过世俗的偏见与未来的变数。
她不敢轻易承诺，怕给了他希望，最终却只能让他更深地失望。
她只能用这个算不上承诺的安抚，用这个紧紧的拥抱，给予他片刻的安稳。
像握住一束易碎的光，既怕它熄灭，又怕自己的鲁莽会将它彻底惊扰。
烛火跳跃着，映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。
沈云舟的呜咽声渐渐平息，只是依旧趴在她的肩头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将脸颊深深埋在她的颈窝，呼吸间满是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与肩头的血腥味，那气息让他既心疼又安心。
楼昭抱着他，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与均匀的呼吸，感受着他隆起的小腹紧贴着自己，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，也缠绕着他们剪不断的羁绊。
眼底满是疼惜与迷茫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惶恐——她怕自己终究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，怕这份小心翼翼的守护，最终还是会化为泡影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动作温柔而坚定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：
“别害怕，至少现在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这是她唯一能确定，也唯一能做到的事。
至于爱与承诺，那些沉重而滚烫的字眼，她还需要时间去确认，去争取，去扫清所有障碍。
只是她不知道，这份等待，沈云舟能否承受，而自己，又能否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，为他，也为自己，挣得一个圆满的结局。
夜色渐深，月光透过窗纱，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，温柔而静谧，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迷茫与不确定。
他们的未来，像被夜色笼罩的前路，看不清方向，却又在彼此的怀抱里，藏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期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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