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暮雨从混沌中醒来,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,四肢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。他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,扶着额头发了好一会儿呆,才慢慢打量起这间奢华的卧室。丝绸被褥贴在皮肤上,柔软得让人心里发痒,四周的装潢精致得像是艺术品,每一件摆设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空气中隐约夹杂着淡淡的香薰味,他知道,这一世的自己是个商人——一个富得流油却病得快要散架的商人。
想到这里,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,随即咳嗽了几下,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。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:苏昌河。那个和他在商海厮杀的男人,也是这一世让他最头疼的对手。
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酒会上,苏昌河站在人群中央,西装笔挺,笑容自信,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,一眼就能扎进别人心里。“苏总,久仰大名。”苏昌河朝他伸出手,声音低沉却带着戏谑,“没想到传闻中的苏总,看起来这么年轻。”
苏暮雨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,嘴唇动了动,挤出一句微不可闻的话:“客气了。”话音刚落,他便捂住嘴咳了起来,脸色越发苍白。
两人的商战由此拉开帷幕,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针锋相对,每一次交手都让苏暮雨精疲力竭。但奇怪的是,苏昌河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冷酷。当苏暮雨因为过度劳累晕倒时,苏昌河总是第一个叫救护车的人;当公司的危机悄然逼近时,苏昌河又会不动声色地暗中施以援手,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做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苏暮雨总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某条新闻发愣,那些关于苏昌河的消息让他心头泛起微妙的涟漪。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,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副总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,悄无声息地罩了下来。伪造的合同、虚假的视频、经过精心剪辑的“证据”,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结论:苏昌河试图害他,甚至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慢性毒药。面对这些所谓的“铁证”,苏暮雨虽然心底存疑,却无法反驳。
那天,当苏昌河匆匆赶到办公室时,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寒暄,而是一双冰冷的目光。“是你做的?”苏暮雨坐在沙发上,虚弱的语气中夹杂着压抑的愤怒,“这份合同,这场财务危机,还有我身体里的毒,都是你安排的?”
“我没有!”苏昌河猛地一怔,几乎脱口而出,“暮雨,你听我解释!”
“解释?”苏暮雨冷笑了一声,眼神愈发黯淡,“我们是对手,难道不是吗?你早就希望我死吧?”
副总在旁边添油加醋:“苏总,您千万别被他骗了!他分明是想趁您病重,吞并公司!”
苏暮雨紧闭双唇,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昌河,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。而苏昌河则僵在那里,眼中的痛苦与焦急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。最终,苏暮雨缓缓开口,声音轻得像羽毛划过空气:“滚。”
几天后,苏暮雨的病情急剧恶化,陷入昏迷。与此同时,副总接管了公司,并派出刺客暗杀苏昌河,妄图嫁祸于苏暮雨。然而,他低估了苏昌河的警惕性。不仅刺杀未能成功,苏昌河还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。
等苏昌河冲进病房时,苏暮雨已经奄奄一息,脸色惨白如纸。他坐在床边,握住苏暮雨冰凉的手,嗓音沙哑得像是磨破了的砂纸:“暮雨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苏暮雨艰难地睁开眼睛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,“昌河……动手吧……这是我们的命……”
苏昌河的手颤抖着,握紧了那把从刺客手中夺来的匕首。他看着苏暮雨平静的眼神,胸膛剧烈起伏,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。最终,匕首落下。
温热的血顺着刀刃流下,苏暮雨靠在苏昌河怀里,呼吸渐渐微弱。“昌河……还有两世……等我……”他说完这句话,彻底闭上了眼睛。而苏昌河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,滚烫而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