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栖寒猛地转过身，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旋转；刺眼的青白色大厅融化成一片模糊的色块，他踉跄着向前踏出一步，却再也支撑不住，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。
就在他即将触地的瞬间，张知瑞从大理石柱后疾冲而出，稳稳将人接在怀中；左栖寒的额头滚烫得吓人，呼吸急促而紊乱，宛若被彻底抽干电量的精密仪器，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。
张知瑞"救人——快叫救护车！"
张知瑞的嘶吼声穿透机场穹顶，惊起一群栖息在横梁上的白鸽；洁白的羽翼扑棱棱掠过玻璃天窗，翅尖划开氤氲的晨雾，也彻底划破了少年强撑至今的最后一丝隐忍。
急救车呼啸着驶离机场时，朝阳正彻底跃出地平线，金红色的光芒穿透车窗，静静流淌在左栖寒毫无血色的脸颊上；张知瑞死死攥住他冰凉的手，两人掌心的冷汗交融在一起，宛若两条倔强不肯干涸的河流。
与此同时，桂予安抱着整理完备的证据材料——录音文件、签名复印件、往来邮件记录——如同离弦之箭冲进机场警务室；朝阳的金光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背脊上，恍若给少年披上了一件正在燃烧的战袍。
半小时后，广播骤然响起：
广播"各位旅客请注意，飞往旧金山的UA858次航班，因特殊乘客签证问题，将暂缓起飞……"
杨星野站在舱门口，听见自己的名字在广播中被反复呼叫；他蓦然回头，看见桂予安举着手机狂奔而来，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母亲肾脏移植手术被紧急取消的截图。
桂予"别走！"
桂予安喘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，
桂予"你父亲的交易……全部曝光了。"
朝阳越升越高，将整座航站楼的玻璃幕墙照得通明透亮；晨雾渐渐散去，少年们的面容终于清晰——
有人眼底含泪，有人唇角弯起，有人终于挣脱了名为"前途"的沉重枷锁。
而远方，左栖寒在急救担架上缓缓睁开双眼，金红色的日光落进他深邃的瞳孔，宛若给漫漫长夜点燃了第一簇不肯熄灭的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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