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庆第三天,杨星野训练完回家,刚进门,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父亲浑厚有力的声音:
杨父“星野的签证已经加急,十一月底必须到美国,那边的教练只给两周试训。”
杨星野脚步顿住,篮球从怀里滚落,砸在地板,发出沉闷“砰”声。
杨父转头,眉宇凌厉:
杨父“回来了?正好,收拾行李,机票定了。”
杨博文“我不去。”
杨星野声音发紧,
杨博文“我还有高考,还有……”
杨父“高考?”
杨父冷笑,
杨父“你的天赋在球场,不在教室。枫音能给你什么?全国冠军?还是一份月薪三千的文职?”
杨母想打圆场,被杨父一眼瞪回去。
杨星野喉结滚动,半晌,低吼:
杨博文“我有喜欢的人了!我答应过他,不走!”
杨父眯眼:
杨父“左家那小子?星野,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?男人得有前途!”
杨博文“前途就是抛下一切?”
杨星野红了眼,
杨博文“你当年抛下我妈,也是为前途?”
话落,一记耳光响彻客厅。
杨父掌心发麻,声音却冷得像铁:
杨父“由不得你,不去也得去!”
杨星野回到房间,门摔得山响。
他拨通左栖寒电话,却在接通那刻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,只剩一句:
杨博文“我想见你。”
左栖寒赶到时,杨星野坐在小区秋千架,嘴角破了皮,渗出血丝。
左奇函“怎么了?”
左栖寒蹲下身,指尖轻触伤口。
杨星野握住他手腕,声音哑得不像话:
杨博文“左栖寒,如果……如果我必须出国,你……”
左栖寒瞳孔微缩,抽回手,声音冷下来:
左奇函“多久?”
杨博文“最少四年。”
夜风掠过,枯叶在地面打旋,像无数碎裂的叹息。
左栖寒站起身,背对灯光,脸浸在阴影里:
左奇函“杨星野,你走吧。”
杨星野猛地站起,秋千铁链被撞得哗啦响:
杨博文“你什么意思?”
左奇函“意思就是——”左栖寒声音轻得像烟,
左奇函“我不同意异地恋,也等不起。”
杨博文“左栖寒!”
杨星野红了眼,
杨博文“你说过喜欢我!”
左奇函“喜欢值几个钱?”
左栖寒回头,眼底一片漠然,
左奇函“你能给我未来?还是能陪我高考?”
杨星野哑口无言,心脏像被铁丝网勒住,每跳一下,都是血肉模糊。
左栖寒转身离开,背影笔直得像一柄冰刃。
无人看见,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抖得多么厉害,指甲深陷掌心,却抵不过胸口的撕裂痛。
他知道自己说了违心话,却更明白——
杨父的强势,他早有耳闻;杨星野的软肋,是父亲的认可。
与其让那人在亲情与爱情间撕裂,不如由他先亲手斩断。
长街尽头,左栖寒抬头,夜空没有星,只有一轮惨白的月,像被咬缺的硬币。
他低声喃喃:
左奇函“杨星野,愿你前程似锦,哪怕……没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