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的荒山黑黢黢的，只有零星的星光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。四人拎着烟花深一脚浅一脚往上爬，赵磊嫌走得慢，干脆运起真气，脚步轻快得像只兔子，林婉儿紧随其后，时不时被脚下的石子绊一下，引得苏婉在后面轻声提醒：“慢点，别摔着。”
爬到半山腰一块平整的空地，林凡抬手扫了圈，确认周围没人，又用真气将地面的碎石推开，腾出片干净地方。“就在这儿吧，视野开阔。”
赵磊早就按捺不住，手忙脚乱地拆开“裂空箭”的包装。那炮头圆滚滚的，裹着暗红色的油纸，底下的竹签往土里一插，竟稳稳地立住了，比他的人还高半头。“谁来点火？”他举着打火机，眼睛发亮。
“我来。”林凡接过打火机，指尖凝起一丝真气，凑到引信旁。“呲”的一声，引信燃起橘红色的火苗，滋滋地往炮头里缩。四人迅速后退十几米，屏息盯着那支“裂空箭”。
不过两秒，只听“咻——”的一声锐响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空气，那炮头拖着道明亮的火线直冲夜空，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。等了约莫三四秒，头顶传来“嘭”的一声巨响，震得人耳膜发颤，紧接着，一团巨大的火球在三百米高空炸开，红的、绿的、金的火星像暴雨般往下落，照亮了小半个山头，连远处的云层都被映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靠！这比城里放的礼花弹猛十倍！”赵磊跳起来欢呼，声音里满是激动。
林婉儿捂着耳朵，眼里却闪着光：“好漂亮啊……”
苏婉也仰头望着，嘴角噙着笑意，火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，映得脸颊格外柔和。
“再来一个！”赵磊又扛来一根“裂空箭”，这次换了林婉儿点火。她手有点抖，点燃引信后跑得飞快，刚站定，那炮就又冲天而起，炸开另一团绚烂的光花，和刚才的烟痕交织在一起，像在空中织了张彩网。
接下来是“火龙棒”。林凡和苏婉各拿一根，赵磊帮着点燃。引信燃尽的瞬间，“呼”的一声，顶端喷出半米长的金红火柱，带着灼热的气浪，呼呼作响，真像有条小火龙在手里翻腾。林凡运起真气稳住手臂，任由火柱在夜空中划出弧线，苏婉刚开始有点紧张，握得手臂发紧，后来渐渐放松，跟着林凡一起挥舞，两道火柱在空中交缠，像两条嬉戏的火龙。
“轮到‘炫光弹’了！”赵磊抱起那个篮球大的金属罐，使劲往空地中央一扔。那罐子落地时“咚”地一声，没等众人反应，突然“嘭”地炸开，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迸发，比正午的太阳还亮，方圆百米内的石头、树木都看得清清楚楚，连远处山坡上的野兔都被惊得窜了出去。四人早有准备，运起真气护住眼睛，即便如此，白光散去后，眼前还是留下一片残影。
“这亮度，在秘境里真能当信号弹用。”苏婉揉了揉眼睛，语气里带着惊叹。
最让人期待的是“蜘蛛王”。林凡小心地解开外面的铁箍，那半人高的圆柱状烟花露出真面目，表面缠着浸了火药的引线，像条蛰伏的巨蟒。他将其放在空地中央，深吸一口气，指尖真气弹出，精准点中引线。
“滋滋——”引线迅速燃烧，冒出刺鼻的青烟。几人迅速退到二十米外，紧张地盯着它。
突然，“蜘蛛王”猛地一颤，底部喷出火星，竟像活过来似的，在地上“嗡嗡”地转起来！它转得极快，拖着几十米长的金色火尾，在空地上疯狂乱窜，一会儿撞向岩石，一会儿冲向树丛，带起的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，真像条着火的巨蟒在发疯。
“快跑！”赵磊拉着林婉儿往旁边躲，生怕被那疯狂旋转的家伙撞到。
就在这时，“蜘蛛王”猛地停下，原地顿了两秒，随即“轰隆”一声炸响！那声音震得山都在颤，比刚才的“裂空箭”响十倍，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地面炸开，气浪掀得四人衣襟猎猎作响，连远处的树叶都被震得哗哗落。等硝烟散去，地上竟被炸出个半米深的坑！
“我滴个乖乖……这威力，真比C4猛！”赵磊咋舌，半天没回过神。
最后，他们又放了“武者擦炮”和“旋转陀螺”。擦炮被林凡用真气一点就炸，“啪啪”声不断，炸得地上的石子乱飞；陀螺则在原地高速旋转，喷出七色火花，碰着石头就“噌”地弹开，像个调皮的小火球。
直到把所有烟花放完，四人才坐在石头上喘气。山风吹过，带着硝烟味和草木的清香，头顶的夜空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痕，星星仿佛被刚才的烟火染得更亮了。
“明年还来放这个。”林婉儿抱着膝盖，声音软软的，带着满足的笑意。
“必须来！”赵磊拍着胸脯，“到时候咱们找点更猛的，比如老板说的那种能炸出图案的‘宗师礼炮’！”
苏婉看了林凡一眼，眼里带着笑意：“回去吧，太晚了，山上凉。”
林凡点头，起身时顺手帮她拂去肩上的草屑。四人并肩往山下走，没人说话，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。远处城里的烟花还在断断续续地放，而他们在荒山深处点燃的星火，或许比城里的任何一盏灯都要亮——那是属于年轻武者的热闹，是带着硝烟味的新年祝福。
下山的路上，赵磊还在念叨着“蜘蛛王”的威力，林婉儿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，林凡和苏婉走在后面，偶尔碰一下胳膊，又悄悄分开，山影里，少年人的笑声和远处的炮响交织在一起，成了这个大年初一最特别的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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