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国边防哨所巡回演出落幕的第三个月,陈飞林的预产期悄然临近。营区医院的病房里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床单上,暖融融地裹着床头那束战友们送来的格桑花。陈月林抱着一个绣着小军旗的襁褓,蹲在床边轻轻晃着:“姐,你说小宝贝会不会像你一样,一开口就有唱歌的天赋?等她长大了,我教她敲钹,咱们乐队就多一个小成员啦!”
陈飞林笑着握住妹妹的手,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,眼底满是温柔与笃定:“不管她以后想做什么,只要平安健康就好。月林,你放心,你也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妹妹,在我心里你和这个孩子一样都是小孩子,我肯定会把你们俩都照顾好。”
陈月林闻言,眼眶瞬间红了,往姐姐身边凑了凑,声音带着哽咽:“姐,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以后我不仅是小宝贝的小姨,还能继续做你身边的‘专属钹手’,一直陪着你唱歌。”
杜鹰山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,正捧着一本育儿手册看得入神,平日里握惯了钢枪、带惯了兵的手,此刻翻书的动作格外轻柔。这位在训练场上雷厉风行的连长,眼神里满是笨拙的紧张,时不时抬头看向陈飞林的肚子,又赶紧低下头默念手册上的注意事项。“放心,有我在,你们娘仨(连月林一起算)我都护着。”他抬头时,嘴角扬起的笑意里藏着藏不住的期待,语气里还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。
夜幕渐深,营区的路灯透过窗户映出淡淡的光晕。陈飞林正靠在床头和杜鹰山说着话,忽然一阵细密的阵痛猛地袭来,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,眉头轻轻蹙起。“怎么了?”杜鹰山立刻放下手册,伸手扶住她的肩膀,声音瞬间绷紧。陈飞林摇摇头,气息有些不稳:“应该是宫缩,没事。”
可阵痛并没有停歇,反而像潮水般一波紧过一波,从腹部蔓延到腰际,带着钻心的疼。陈飞林咬着唇,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却始终没喊一声疼——就像当年在零下三十度的边防哨所坚守岗位,像在央视舞台上顶住万人目光演唱,她用军人的坚韧对抗着这场生命的考验。杜鹰山紧紧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滚烫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只能一遍遍地轻声安抚:“别怕,我陪着你,医生马上就来。”
护士很快赶来检查,笑着说:“宫口已经开三指了,准备进产房吧!”陈飞林被推进产房时,转头看向门口的陈月林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月林,等我好消息。”陈月林攥着手里的小金钹,指节都泛了白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姐加油,小宝贝加油!我还等着教她敲钹呢!”她在产房外不停踱步,嘴里反复念叨着,小金钹被攥得发烫,却舍不得敲出一点声响,生怕打扰到里面的姐姐。
产房里,灯光柔和却明亮。陈飞林躺在产床上,按照医生的指导调整呼吸,每一次宫缩袭来,都像有重物在碾压腹部,疼得她浑身发抖。杜鹰山守在旁边,一直握着她的手,用纸巾细细擦去她额头的汗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飞林,坚持住,我在呢。”他见过她在训练场上的坚毅,见过她在舞台上的光芒,却从未见过她这般隐忍的模样,心疼得喉咙发紧,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“我陪着你”——就像在训练场上鼓励战士们冲锋陷阵那样,此刻他要做妻子最坚实的后盾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,阵痛也达到了顶峰。陈飞林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眼前甚至开始发黑,可耳边总能听到杜鹰山的声音,感受到他掌心的力量。“再加把劲!宝宝的头已经露出来了!”医生的鼓励像一束光,让她重新攒起力气。她深吸一口气,跟着医生的指令用力,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,却也带着对新生命的无限期盼。
“哇——”
一声清亮的啼哭突然划破了医院的宁静,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疼痛。天刚亮透,产房的门被推开,护士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小生命走出来,脸上满是笑意:“恭喜恭喜!是个女孩,六斤八两,母女平安!”
杜鹰山第一个冲上去,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,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操作最精密的武器,连手臂都不敢晃动一下。他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生命,小脸红扑扑的,眼睛紧闭着,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,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,哭声响亮又有力。那一刻,这个铁血连长的眼眶瞬间红了,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,声音都带着颤音:“像她妈妈,真好看。”
陈飞林躺在产床上,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却依旧侧着头,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,眼底满是满足与温柔。护士把孩子抱到她身边,让她感受着小家伙温热的身体,小杜燕林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,哭声渐渐小了,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。
“给孩子起个名字吧。”陈飞林轻声说,声音带着刚经历生产后的沙哑。杜鹰山低头看着孩子,又望向门口眼眶通红的陈月林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你和燕林姐妹情深,这些年她跟着你跑遍了边关哨所,吃了不少苦,也陪你熬过了最难的日子。不如就叫杜燕林,既记着这份姐妹情,也盼着她像燕子一样灵动坚韧,更带着咱们两家的牵挂与期盼。”
陈飞林眼睛一亮,转头看向被护士允许进来的陈月林:“月林,你愿意吗?”陈月林快步走到床边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,碰了碰小杜燕林柔软的脸颊,声音哽咽却坚定:“愿意!太愿意了!以后我就是她的小姨,也是她的专属钹手,等她长大了,我教她敲钹,你教她唱歌!而且姐你说了要照顾好我,以后咱们仨一起被你疼着!”
小杜燕林的到来,给“家国旋律”乐队带来了新的生机。陈清华特意从老家赶来照顾孙女,每天变着花样做营养餐,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,鸡汤炖得清亮滋补,还不忘给陈月林也准备爱吃的红糖糕;陈燕林把钢琴搬到了病房外的走廊,以往激昂的旋律,如今都变成了轻柔的摇篮曲,音符顺着门缝飘进来,萦绕在小杜燕林耳边;陈飞炎则用木头精心做了一个迷你版的小吉他和小钹,分别挂在婴儿床的栏杆上,说是要从小培养音乐细胞。
出院回家后,陈飞林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。白天,她抱着小杜燕林喂奶、哄睡,小家伙饿了就哼哼唧唧,吃饱了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,小手还总爱抓着她的衣角。间隙里,陈飞林就坐在婴儿床边修改新写的歌词——那是一首写给女儿和妹妹的歌,名叫《星光双宝》,字里行间都是化不开的温柔;晚上,杜鹰山下班回家,就主动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,从一开始换尿布时的手忙脚乱,到后来熟练地给孩子拍嗝、唱摇篮曲,曾经握钢枪、整队列的手,如今能稳稳地托住这个小小的生命。而陈飞林则会陪着陈月林整理乐谱,偶尔教她新的节奏技巧,践行着“照顾好她”的承诺。
陈月林一有空就往姐姐家跑,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小玩具,既有给小杜燕林的摇铃,也有自己攒钱买的新款钹片。她会坐在婴儿床边,轻轻敲着小金钹,唱着姐姐教她的儿歌,节奏放得格外轻柔。小杜燕林总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好奇地看着小姨手里的钹,时不时发出咿呀的笑声,小手还会跟着节奏挥舞。陈飞林则在一旁看着,时不时给妹妹递上水,提醒她“别敲太响,吓着小宝贝”,眼神里满是宠溺。
有一次,陈飞林抱着小杜燕林,坐在钢琴前轻轻弹奏《星光双宝》。歌声温柔婉转,像月光洒在湖面,既有着母亲对孩子的疼爱,也有着姐姐对妹妹的牵挂。陈月林在一旁敲着小金钹,节奏轻快而柔和;杜鹰山坐在沙发上,看着母女俩和“大小宝贝”,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。小杜燕林躺在怀里,小脑袋随着旋律轻轻晃动,小手还时不时挥舞着,像是在跟着节奏打拍子。
“你看,她果然喜欢音乐!”陈月林兴奋地说,“等她再大一点,我就教她敲钹,咱们‘家国旋律’乐队又能多一个成员了!到时候姐你带着我们俩登台,肯定特别热闹!”
陈飞林笑着点头,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,又看向身边一脸期待的妹妹:“好啊,到时候我带着我的两个‘宝贝’一起唱歌,让所有人都听听咱们家的幸福旋律。”她想起自己在边关哨所唱过的歌,想起在央视舞台上的绽放,想起一路走来家人的陪伴与支持。如今,她有了新的身份——母亲与姐姐的双重守护,也有了新的创作灵感。她知道,以后的歌声里,不仅有家国情怀、战友深情,还会多一份母亲的温柔与姐姐的牵挂。
三个月后,小杜燕林的百日宴上,连队的战友们和省军区的老领导都赶来祝贺。陈飞林抱着女儿,身边站着陈月林,三人穿着同款的小迷彩元素服饰,领口绣着小小的军徽,格外亮眼。她轻声唱起了《星光双宝》,陈月林敲着小金钹伴奏,陈燕林弹钢琴,陈飞炎弹吉他,杜鹰山则站在一旁,目光始终追随着妻女和小姨子,眼神里满是珍视——这位平日里严肃的连长,此刻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温柔。
歌声里,有对女儿的祝福,有对妹妹的疼爱,有对生活的热爱,也有对祖国的深情。战友们静静地听着,脸上满是感动。有人说:“陈参谋的歌声越来越有温度了,这是属于军人家庭的幸福旋律,杜连长好福气,连带着月林都被照顾得这么好!”
小杜燕林仿佛听懂了一般,在怀里动了动,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。窗外,星光璀璨,照亮了这个充满爱的家庭,也照亮了“家国旋律”乐队新的征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