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场景:流沙镇任务中,沙尘暴暂歇的片刻】
流沙镇的烈日几乎要将空气点燃,金色的沙丘连绵起伏,仿佛没有尽头。刚刚结束一场与失控机械沙虫的追逐战,众人都有些狼狈。沸羊羊作为主攻手,更是汗流浃背,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,他正大口喘着气,用胳膊擦着额头上混着沙粒的汗水。
虎翼从旁边走过来,他同样满身沙尘,但精神头还很足。他咧嘴一笑,露出尖尖的虎牙,毫不客气地一拳捶在沸羊羊硬邦邦的胳膊上,发出“嘭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可以啊沸羊羊!刚才那几下‘烈焰拳’够劲!把那铁皮虫子都揍得找不着北了!”虎翼的声音洪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江湖气,“下次有机会,咱俩再好好切磋切磋,不用奇力,就纯肉搏,看看谁先趴下!”
这一拳力道不轻,但沸羊羊只是晃了晃,随即也咧开嘴,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,回捶了虎翼一下:“没问题!随时奉陪!你这家伙速度和反应也快得离谱!”
两人相视大笑,一种属于力量型选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在弥漫。他们勾肩搭背地讨论着刚才战斗的细节,汗水与沙尘混杂在一起,气氛热烈又粗犷。
然而,这充满“男子气概”的一幕,落在不远处的沸猫猫眼里,却刺眼极了。他刚刚从一块巨石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,拍打着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,精致的眉毛紧紧拧着。看到虎翼那么“粗暴”地捶打沸羊羊,而沸羊羊不仅不生气,还笑得那么开心,甚至和对方勾肩搭背……一股混合着委屈、担忧和强烈不满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。
那个粗鲁的老虎!他怎么敢那么用力地打他的沸羊羊!(虽然沸猫猫自己平时也经常被沸羊羊嫌弃,但在他看来,只有他可以“欺负”沸羊羊,别人不行!)而且沸羊羊居然还对他笑!对自己就总是横眉冷对、一脸不耐烦!
沸猫猫瑰红色的眼眸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水汽,他用力咬住下唇,跺了跺脚(尽管在沙地上没什么声音),转身气呼呼地跑开了,像一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,只留下一串浅浅的、很快被风沙抹去的脚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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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场景:临时搭建的营地,沸羊羊正在清洗】
沸羊羊好不容易找到点水,正粗鲁地撩起水清洗脸上和胳膊上的沙土。水流冲过有些擦伤的皮肤,带来一丝刺痛,他浑不在意地呲了呲牙。
就在这时,一阵带着哭腔的、尖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:“沸羊羊!你……你这个笨蛋!”
沸羊羊动作一顿,疑惑地回头,就看到沸猫猫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眼睛红红的,像只受惊的兔子,但表情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。
“你又发什么神经?”沸羊羊习惯性地皱起眉,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烦。他今天累坏了,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位娘娘腔兄弟的“突发状况”。
“我发神经?”沸猫猫的声音拔高了,带着哭音,“你知不知道那个老虎打你打得多重!你的胳膊都红了!你居然还跟他笑得那么开心!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啊!”他越说越气,越说越委屈,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……我平时说你两句你都凶我,他那么打你,你还跟他勾肩搭背!你……你区别对待!”
沸羊羊被他这一连串的控诉砸得有点懵,他看着沸猫猫红红的眼眶和那副又生气又委屈的模样,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或嘲讽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块被虎翼捶过、确实有点泛红的地方,再回想一下沸猫猫的话,一个荒谬又有点好笑的念头浮现出来——这家伙,难道是在吃醋?因为虎翼?
这个认知让沸羊羊觉得无比别扭,甚至有点耳根发热。他粗声粗气地说:“你胡说什么!那是男人之间的交流!虎翼那是认可我的实力!你以为都像你似的,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?”
“男人之间的交流就要那么用力吗?”沸猫猫不依不饶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他用手背胡乱地擦着,“认可实力就要把你打伤吗?你知不知道我看到……我看到他打你,我这里……”他指着自己的胸口,抽抽噎噎地说,“这里会很难受啊!笨蛋沸羊羊!”
最后那句话带着哭腔,却像一颗小石子,投入了沸羊羊看似粗线条的心湖,漾开了一圈圈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。他看着沸猫猫哭得梨花带雨(虽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人很奇怪),但那份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在意,却让他凶不起来。
“喂……别哭了。”沸羊羊的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,甚至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无措。他犹豫了一下,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,向前迈了一小步,伸出那只没受伤、还湿漉漉的手,有些僵硬地、极其笨拙地,用粗壮的手指轻轻蹭了蹭沸猫猫的脸颊,试图擦掉那滚烫的眼泪。
“脏……脏死了!”沸猫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、粗糙的温柔弄得一愣,哭声暂停,下意识地抱怨,但却没有躲开。感受着那带着水汽和沙砾粗糙感的指尖碰触皮肤,一种奇异的、安心的感觉反而取代了之前的委屈。
“我没事。”沸羊羊收回手,表情依旧有点别扭,但眼神认真,“那点力道,跟我训练时受的伤比起来,根本不算什么。虎翼……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,也是朋友。但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想该怎么表达,最终用了最直接的方式,“他捶我十下,也没你在这里哭一声让我觉得……麻烦。”
这话听起来依旧不算好听,但沸猫猫却瞬间听懂了其中的含义——虎翼的举动无关紧要,而他的情绪,沸羊羊是在意的。
沸猫猫的哭声彻底停了,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看着沸羊羊那副别别扭扭、耳根泛红的样子,心里那点酸涩和委屈瞬间被一种甜甜的、暖洋洋的感觉取代。他抽了抽鼻子,突然上前一步,伸出双臂,紧紧地抱住了沸羊羊结实的腰,把还挂着泪痕的脸埋进了他带着汗水和沙土气息的胸膛。
“反正……反正你不准让别人那么打你!”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,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沸羊羊身体瞬间僵住,整个人像被点了穴。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,尤其是和这个他一直嫌弃“娘娘腔”的沸猫猫。他举着双手,不知该往哪里放,心跳如擂鼓。过了好几秒,他才像是认命般,极其缓慢地、轻轻地将一只手放在了沸猫猫微微颤抖的背上,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生硬地拍了拍他的头。
“知道了,麻烦精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妥协。
【内心独白(沸羊羊)】:真是……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明明那么麻烦,可是看到他哭……心里居然会有点发堵。算了,以后……以后稍微对他好一点点吧,就一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