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早上六点半，江念站在在高二(1)班门口。
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都在挑选座位。
她扫了一眼，沈聿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，旁边的座位空着。
江念走过去。
沈聿抬头，嘴角勾起：“等你很久了。”
江念脸有些发烫，把书包放下：“那我坐这了。”
“嗯。”
路敏从后门探头进来，看见这一幕，朝江念疯狂使眼色。
江念懂她在想什么，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。
“对了，”沈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，“这是我整理的实验班进度表，还有各科重点。”
江念接过来，翻开第一页——密密麻麻的知识点，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难度等级和考试频率。
“你什么时候整理的？”
“寒假。”沈聿语气很淡，“反正也没什么事。”
她知道整理这些要花很多时间。
“谢谢。”
“同桌互相帮助，应该的。”
江念抬头看他，沈聿正低头翻书，耳根有点红。
她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八点整，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。
“同学们，欢迎来到实验班。”李老师推了推眼镜，“我是你们的班主任，也是数学老师。实验班的规矩之前教导主任说过了，我再强调一遍——月考排名退出年级前五十，直接调回普通班。”
教室里一片安静。
“另外，实验班的课程进度比普通班快一个月，作业量也会增加。”李老师扫视全班，“有压力是正常的，但既然进来了，就要做好拼命的准备。”
江念握紧笔。
拼命。
“第一次月考在三周后，这次考试很关键。”李老师顿了顿，“考进年级前十的同学，学校会提供竞赛培训名额。”
竞赛培训。
江念眼睛一亮。
她听说过，参加竞赛拿到省级奖项，高考可以加分，甚至有机会被名校提前录取。
“好了，现在开始上课。”
李老师翻开课本，江念飞快记笔记，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。
沈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。
第一节课结束，江念手腕酸得抬不起来。
“喝水。”
一瓶矿泉水递到面前。
江念抬头，沈聿把水放在她桌上：“手腕疼就甩一甩，别硬撑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手腕疼？”
“你一直在揉。”
江念愣住。
他一直在观察她？
“谢谢。”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。
“对了，李老师讲的那部分，你听懂了吗？”沈聿问。
江念摇头：“有几个地方没跟上。”
“拿出来，我给你讲。”
沈聿拉过她的笔记本，指着其中一道例题：“……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特有的沉稳。
江念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划过，心跳莫名加速。
“懂了吗？”
“懂了。”江念回过神，脸有些红。
“你讲得比李老师还清楚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哪里不懂。”沈聿说得很自然。
江念：“啊？”
路敏从后排凑过来：“念念，中午一起吃饭吗？”
“好啊。”
“沈聿也一起吧？”路敏笑眯眯地说。
沈聿看了江念一眼：“可以。”
张洋凑过来，“带上我，带上我。”
食堂二楼，三人端着餐盘坐下。
“实验班的课也太快了，我感觉完全跟不上。”路敏叹气。
“慢慢适应就好了。”江念安慰她。
“你倒是轻松，有沈学神给你开小灶。”路敏坏笑。
江念脸一红：“别乱说。”
“我哪有乱说，你俩刚才讲题的样子，我看得一清二楚。”
沈聿喝了口汤，淡淡地说：“同桌互相帮助，正常。”
“对对对，互相帮助。”路敏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。
张洋：“互帮互助嘛～～～”
江念低头扒饭,耳根发烫。
“对了念念，你月考有目标吗？”路敏问。
“年级前五。”
“这么狠？”
“不冲一把怎么知道行不行。”江念语气坚定。
沈聿侧过头看她，眼里闪过一丝赞赏。
“那我就定个年级前十五吧。”路敏握拳，“咱们一起加油！”
“嗯。”
吃完饭，四人往教学楼走。
路敏在旁边小声说：“念念，他对你真的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了？”
“你没发现吗？他从来不主动帮别人补习，但对你……”路敏摇摇头，“算了，你自己慢慢体会吧。”
江念不说话了。
她也不确定。
晚自习第三节课下课，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。宿舍要十点才关门。
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，两人一直在做题、讲题。
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，窗外的月光洒在桌上。
江念做完最后一道题，伸了个懒腰。
“累了？”沈聿问。
“有一点。”
“那今天就到这，明天继续。”
两人收拾好东西，一起走出教室。
校园里很安静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沈聿。”
“嗯？”
“谢谢你。”江念认真地说。
沈聿停下脚步，转过身看着她。
月光落在他脸上，眼睛里有星星在闪。
“江念，你不用总说谢谢。”
“那说什么？”
“说……”沈聿顿了顿，“下次请我吃饭。”
江念愣住。
“好啊。”她笑了，“等月考结束，我请你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“那我先回宿舍了。”江念说。
“嗯，路上小心。”
江念转身往宿舍走，走了几步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：“江念。”
她回头。
沈聿站在原地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月考加油，我等你进前五。”
江念用力点头：“好！”
回到宿舍，路敏已经睡了。
江念轻手轻脚爬上床，拿出手机。
沈聿发来消息：“到宿舍了吗？”
江念：“嗯，刚到。”
沈聿：“早点休息，明天继续。”
江念盯着屏幕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江念：“好，晚安。”
沈聿：“晚安。”
她放下手机，躺在床上，脑海里全是今晚的画面。
他凑过来讲题的样子。
他说“我等你进前五”的样子。
不能想了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月考。
她要考进年级前五。
窗外，月亮爬上树梢。
另一间宿舍里，沈聿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
脑海里浮现出江念认真做题的样子。
她咬着笔杆思考的样子。
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。
沈聿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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