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的光

剧场内座无虚席，人声鼎沸。舞台上方的灯光亮得有些炫目，照亮了微微浮动的尘埃。背景是传统的红色幕布，桌椅上铺着绣花桌围。报幕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。

所有人报幕员：请您欣赏相声《论捧逗》，表演者：郭麒麟！叶云舒！

在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中，郭麒麟和叶云舒从侧幕条快步走上台。郭麒麟穿着深色大褂，面带标志性的笑容，向观众拱手。叶云舒一身素色旗袍式大褂，脸上化着淡妆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，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。

郭麒麟（走到话筒前，拱手）谢谢，谢谢各位。上台来呢，先做个自我介绍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站到桌子里面，接口）是得介绍一下。

郭麒麟我叫郭麒麟，是一个小学生力军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微微撇嘴）您这岁数，还小学生力军？留级留了二十年了吧？

【台下观众发出阵阵笑声。】

郭麒麟（一摆手）这不重要！旁边这位呢，是我的搭档，叶云舒，叶老师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向观众点头）是我。

郭麒麟叶老师可是我们社里的才女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谦虚地）不敢当。

郭麒麟尤其最近，更是了不得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疑惑）我怎么了？

郭麒麟潜心研究一门新的艺术形式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什么呀

郭麒麟默剧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一愣）我什么时候研究默剧了？

郭麒麟做出一个“嘘”的手势，压低声音

郭麒麟您看，现在就在研究呢。

郭麒麟主要练习表情，就是那种……心里翻江倒海，脸上波澜不惊。

台下观众笑，但叶云舒心里却“咯噔”一下，知道郭麒麟这是在点她这两天强撑的状态。她迅速瞪了郭麒麟一眼，眼神里带着“别闹”的警告，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去您的吧！我那是……那是思考人生！

郭麒麟哦？思考出什么结果了？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我思考啊，跟您这样的搭档，我得折寿十年。

郭麒麟（一拍胸脯）那我能让您折寿吗？我啊，是您的益寿延年丹！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！没听说过！您顶多算个……耗子药！

台下“噫”声一片，气氛热烈。

演出继续进行，两人你来我往，包袱不断。郭麒麟的节奏把控得恰到好处，叶云舒的捧哏也严丝合缝，时不时翻出意想不到的精彩。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，这场演出与以往不同。

侧幕条边，孟鹤堂和周九良站在那里看着，孟鹤堂对周九良低声说：“这俩孩子，不容易。”周九良默默点头。

郭麒麟（进入一段贯口，气息平稳，吐字清晰）所以说您看这捧逗之间，它讲究个……

叶云舒看着身边神采飞扬、努力将快乐带给观众的郭麒麟，看着他额角细微的汗珠，心中那根紧绷的弦，似乎在台下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和掌声中，稍稍松弛了一些。在这个她熟悉的舞台上，有搭档的默契托底，有师父师叔的守护，有观众的包容，那些烦恼和担忧，暂时被隔绝在追光灯之外。

一段表演结束，在雷鸣般的掌声中，两人鞠躬下台。走向侧幕条时，郭麒麟极其自然地虚扶了一下叶云舒的后背，动作轻快得像是个舞台习惯，但叶云舒能感觉到那支撑的力量。

郭麒麟（低声，只有两人能听见）挺好。

叶云舒（叶霄凝）（轻声回应）嗯。

两人身影没入侧幕条的阴影中，台上的追光灯依旧明亮，照着下一个节目的演员上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