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平十八年,定国军与海匪再次爆发战役,彼时粮食短缺,运送粮草的英国公却迟迟没有到来,将士们饥肠辘辘,怨声充斥着整个军营。
幸而宋墨指挥得当,这才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击败海匪,并带人乘胜追击,直奔舟岛,保了福亭百姓至少十年安稳。
宋墨领兵还未归来,奇袭舟岛的消息便已经迅速传遍整个大营,朱玥在营帐外晒着药材,不多时听人又说,英国公来了。
朱玥赶到的时候,英国公被蒋梅荪派人绑在柱子上,满脸怒火,声音吼的大极了,
宋宜春“蒋梅荪!押粮延误,是我军途中遇匪,为民除害,何罪之有?!”
龙套“大帅,他毕竟是英国公,是您亲妹夫啊。”
将士拱着手在一旁劝阻,蒋梅荪却兀自磨着刀,眼神不善地看着英国公宋宜春,说起这宋宜春,还是宋墨的爹呢,但是这爹自小便不喜宋墨,对他更是不好。
蒋梅荪“都听着,宋宜春贻误军机在先,口出狂言在后,依军法,加鞭三十。”
宋宜春“敢!我是超品公爵,累世功勋,没有圣旨你们谁敢动我!”
军营之中,军法为大。
将士丝毫不顾忌他的呐喊,拿着一个沾了盐水的鞭子甩了甩,走到宋宜春身后,刚要落下第一鞭,宋墨的声音便远远传来,
宋墨“大帅!”
宋宜春“砚堂!”
宋墨此行,不仅歼灭匪船十艘,还剿灭了海匪的最后一个岛屿,十数年戍边靖海的大业,在此刻已然宣告完成。将士们高声欢呼着,朱玥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。
蒋梅荪却拍了拍宋墨的肩膀,叹了口气,
蒋梅荪“你啊,粮械本来就不足,兵力也不够,你小子不要命了。”
宋宜春“正因为军粮稍迟,我儿才有背水一战之勇!砚堂!好好劝劝你舅舅,为父不愿同他犟!”
蒋梅荪“荒唐!军中唯有铁律!哪儿来的父子!轻重不分,贪功剿匪,整整延误了十日,若不是砚堂抢占先机,此战必败!你还有脸在这儿说话?!把鞭子拿来!本帅要亲自行刑!”
宋宜春“你敢!”
宋墨“大帅!英国公确有延误之罪,可末将眼睁睁看着年迈之父受刑,也是不孝之罪,三十军鞭,不死也残。恳请大帅念在舟岛大捷的份上,准宋墨替父受过!不违军法!亦全忠孝!”
不违军法,亦全忠孝。
朱玥依稀记得,后来的宋墨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,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爹和弟弟,所以在这之前,宋墨究竟经历过什么?
“啪——”
随着宋墨将宋宜春替换下,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不断响起,蒋梅荪为了“成全”他的忠孝,又给他加了十鞭,被替换下来的宋宜春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大营,自始至终,没有分给宋墨一个眼神。
四十鞭后,宋墨后背已然鲜血淋漓,蒋梅荪招手示意了一下站在人群中的朱玥,脸色难看的离去了。
蒋梅荪“芙落,带他去上药。”
朱玥“好。”
朱玥应了声,走近他看着他背上的伤势。
宋墨被人搀扶着转头,他的唇色苍白,额间冷汗涔涔,却依旧强撑着对朱玥露出一个笑来,朱玥垂眸瞧他,语气淡漠的没有半分波动,
朱玥“愚孝。”
朱玥“真是糊涂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