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就是了

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，看着她清澈眼眸里自己的倒影，看着她微微开启的、泛着自然粉色的唇瓣，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，再也无法抑制。

“那……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颤抖，“我可以吗？”

嬴煜愣住了，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。

周诣涛深吸一口气，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，一字一句，清晰而坚定地说道：“嬴煜，我喜欢你。从很久很久以前，就喜欢你了。”

他看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，继续说着，语速有些快，像是怕一停下来就会失去所有力气：“初中时候就喜欢了。后来在花店遇到你，和你成为邻居，每一天，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。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，有时候还很笨拙……但是，我可不可以……申请成为那个，你未来会考虑的人？”

他终于说出来了。

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，连同重逢后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和汹涌的爱意，全都摊开在了她的面前。

楼道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。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，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微的绿光，模糊地勾勒出他们相对而立的身影。

周诣涛屏住呼吸，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，等待着她的宣判。

他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，看到她白皙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，慢慢、慢慢地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。

然后，他听到她轻轻吸了一口气，用那把他爱了多年、温柔至极的嗓音，带着一点点羞涩，和无比清晰的回应，低低地说：

“周诣涛，你不用申请。”

“你早就是了啊。”

周诣涛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。

或者，他现在其实还在床上，这一切都只是他因为思念过度而做的一个过于美好的梦。

楼道里一片昏暗寂静，只有安全出口微弱的绿光映照出嬴煜近在咫尺的轮廓。她刚才说了什么？他说他早就是……是什么？

巨大的狂喜和强烈的不真实感交织在一起，让他大脑一片空白，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，呆呆地看着她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
嬴煜看着他这副完全懵掉的样子，那双总是带着温和或紧张的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，写满了难以置信，像个突然被巨大惊喜砸中的孩子。她心里那点残存的羞涩忽然消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溢的柔软和想笑的冲动。

她往前又靠近了一小步，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、带着凉意的体温。她抬起手，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：“周诣涛？你还好吗？”

她微凉的手指带起细微的气流，拂过他的脸颊。周诣涛猛地一个激灵，像是被解开了穴道，混沌的思绪瞬间回笼。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握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。

她的手很软，微凉，被他温热甚至有些滚烫的掌心紧紧包裹住。

真实的触感终于让他确信——这不是梦。

“你……你刚才说……”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干涩发紧，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，眼神紧紧锁住她，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，“我早就是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
他需要确认。无比迫切地需要。

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、患得患失的模样，嬴煜的心软成了一滩水。她没有挣脱他的手，反而任由他握着，甚至微微回握了一下。她抬起头，迎上他灼热的目光，脸颊依旧绯红，眼神却清澈而坦诚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重复：

“意思是，周诣涛，我也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