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源科技谈判前夜，苏念趴在办公桌上，面前摊着厚厚的一叠资料，电脑屏幕上是反复修改的谈判预案，光标在 “AI 技术对接风险点” 那一页闪烁着。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十一点，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端起桌边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 —— 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，却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。
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着 “顾导” 两个字。苏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苏小姐，还没休息？” 顾言深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，“我听寰宇的朋友说，你明天要带队和星源科技谈 AI 合作项目？”
苏念靠在椅背上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资料边缘：“顾导消息真灵通。是啊，明天上午九点开始，现在还在最后核对细节。”
“这个项目在业内关注度很高，星源的赵磊总可是出了名的技术偏执狂，对方案的要求近乎苛刻。” 顾言深顿了顿，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，“我恰好在星源有几位旧识，其中一位是赵总的技术助理，要不要我帮你引荐一下？提前透透他的偏好，对你明天的谈判会有帮助。”
苏念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。她知道顾言深的好意背后或许有别的心思，但这种 “走捷径” 的方式，不是她想要的。“谢谢顾导的好意，不过还是算了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坚定，“这次谈判对我来说是人才计划的终选考核，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赢下来，哪怕过程难一点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传来顾言深的轻笑：“我果然没看错你，这份骨气很难得。不过苏念，你要记住，在这个圈子里，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。要是明天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，随时给我打电话，我的人脉，你随时能用。”
挂断电话，苏念把手机放在桌上，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。顾言深的示好太过明显，像裹着糖衣的钩子，让她隐隐不安 —— 他到底是单纯欣赏她的才华，还是想借着她，和陆宴辞博弈？
她摇了摇头，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杂念，点开了星源科技近三年的合作案例。直到凌晨一点，她才把所有资料整理归档，起身离开办公室。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，她想起陆宴辞给的那份核心团队分析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 U 盘，心里忽然多了几分底气。
第二天上午九点，谈判在寰宇大厦的 VIP 会议室准时开始。星源科技的团队坐在对面，为首的赵磊穿着灰色工装衬衫，头发有些凌乱，手里捏着平板电脑，目光扫过苏念时，带着明显的审视。
“苏小姐，这是贵公司的最终方案？” 赵磊开门见山，把平板放在桌上，“我看了一遍，整体框架还行，但有个问题 —— 方案里过于侧重内容输出，完全忽略了 AI 技术落地的可行性。” 他调出方案里的技术对接部分，手指点着屏幕，“这里的算法模型太理想化了，我们现有的硬件设备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内容吞吐量，你们有考虑过技术成本吗？”
苏念早有准备，她打开自己的电脑投屏，调出提前优化的技术架构图：“赵总您说得对，这也是我们最初方案的漏洞。所以这两天，我们联合技术部重新调整了架构 —— 您看这里，我们采用了分布式计算模型，把内容拆解成小模块，既能降低硬件负载，又能提高响应速度。而且我们测算过，这个方案能把技术成本控制在预算的 15% 以内。”
她指着屏幕上的数据，流畅地解释：“另外，针对您担心的内容吞吐量问题，我们准备了备用服务器集群，峰值时能扩容 3 倍，完全能满足星源的技术需求。”
赵磊的眼睛亮了亮，身体微微前倾：“你这个分布式模型，用的是联邦学习的框架？我记得去年行业峰会上，有专家提出过类似的构想，但还没人真正落地。”
“是的，我们和高校的实验室合作，做了三个月的测试，目前模型的稳定性已经达到 92%。” 苏念调出测试报告，“而且我们还加入了动态加密技术，能保障用户数据安全，这也是星源一直强调的重点。”
会议室里安静下来，星源的技术团队成员开始小声议论。赵磊看着屏幕上的测试数据，又看了看苏念，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：“有意思。苏小姐对 AI 技术的理解，比我想象的深入 —— 看来寰宇这次是真的下了功夫。”
谈判进行到中午，双方在技术对接上基本达成共识，却在利润分成上陷入僵局。星源坚持要 6:4 分成，理由是技术投入占比更高；而苏念代表的寰宇则主张 5:5，强调内容库和用户数据是项目的核心竞争力。
“赵总，我们的内容库涵盖了影视、游戏、文学等多个领域，总用户量超过 2 亿，这是星源短期内无法获取的资源。” 苏念据理力争，“而且我们还能提供独家 IP 授权，这些都能为项目带来额外的流量红利，5:5 的分成很合理。”
赵磊摇了摇头：“苏小姐，技术研发的前期投入是不可逆的，我们光是服务器和算法研发就花了近千万。要是分成五五开，我们的回本周期会拉长至少两年，这不符合公司的战略规划。”
双方各执一词，气氛再次紧张起来。苏念的团队成员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，示意她可以适当让步，但苏念却没有松口 —— 她知道，这次的分成比例不仅关系到项目本身，更关系到她在人才计划中的考核成绩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坐在会议室角落的陆宴辞突然开口了。他原本靠在椅背上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，看似在走神，实则全程关注着谈判进程。听到双方僵持不下，他缓缓站起身，黑色西装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我有个提议。” 他走到苏念身边，与她并肩而立，目光扫过星源的团队，“技术入股，利润分成按阶段浮动。”
赵磊挑眉：“陆总具体说说。”
“项目前期，星源的技术投入占主导，分成可以按星源 6、寰宇 4 来算。” 陆宴辞的手指轻轻搭在苏念的椅背上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，“但从项目上线的第三个月开始，我们根据月活用户数和营收数据调整分成 —— 如果月活超过 500 万，分成改成 5.5:4.5；如果月活超过 1000 万，直接改成 5:5。要是营收能达到预期目标的 120%，寰宇额外拿出 1% 的分成，奖励星源的技术团队。”
这个提议既照顾了星源前期的投入，又保障了寰宇的长期利益，还加入了激励机制，让在场的人都眼前一亮。赵磊眯起眼睛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：“陆总这个提议很大胆，就不怕后期数据达不到预期，寰宇吃亏？”
“我对我们的内容优势有信心。” 陆宴辞的目光落在苏念身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，“更重要的是，我对我的团队有信心 —— 苏念能把方案打磨到这个程度，就一定能把项目做好。”
苏念转头看向他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。那一刻，会议室里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他掌心传来的温度，透过椅背，一点点传到她的心里。
赵磊沉默了片刻，终于伸出手：“好，我同意这个方案。陆总，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创造行业奇迹。”
陆宴辞握住他的手：“会的。”
签约仪式定在下午三点。当双方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时，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。苏念看着合同上自己的名字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—— 这场硬仗，她终于打赢了。
签约结束后，赵磊特意留住苏念，递给她一张名片：“苏小姐，有没有兴趣来星源发展？我们正在组建新的战略项目部，需要你这样既懂技术又懂内容的复合型人才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薪资待遇是你现在的三倍，还能给你团队主导权，怎么样？”
苏念愣住了，手里捏着名片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就在这时，陆宴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：“赵总，当着我的面挖寰宇的核心人才，是不是不太合适？”
赵磊转过身，看到陆宴辞正站在不远处，目光落在苏念手里的名片上，脸色算不上好看。他大笑起来：“陆总别生气，我这是惜才。良禽择木而栖，苏小姐有选择更好平台的权利。” 他又看向苏念，“苏小姐，我的邀请长期有效，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。”
说完，赵磊拍了拍苏念的肩膀，转身离开。会议室里只剩下苏念和陆宴辞，气氛有些微妙。
回程的车陆宴辞中途突然开口：“谈判赢了，不该庆祝？” 陆宴辞侧过头看她，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，“怎么不愿意，难不成又怕喝多了撒酒疯？”
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，苏念却莫名红了耳根。她攥着衣角没说话，算是默认了。
到了公寓。
“你等一下，我去拿红酒。” 陆宴辞脱下西装外套，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，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腕骨上那道浅痕。他拿起红酒，动作优雅地开瓶、醒酒，酒液顺着瓶口滑入醒酒器，泛起细密的泡沫。
“尝尝？” 他倒了半杯递给苏念，“去年在勃艮第酒庄收的，单宁很柔。”
苏念接过酒杯，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，又触到他递过来时的体温，心里泛起一阵痒。她抿了一口，果香混着橡木桶的香气在舌尖散开，确实比她之前喝的任何红酒都要顺口。
“谈判时，你怎么知道我卡壳在分成上？” 苏念忍不住问。她明明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底线。
陆宴辞靠在沙发上，指尖转着酒杯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：“你攥笔的力道，比平时重三倍。还有，你团队那个小姑娘，偷偷给你递了三次纸巾 —— 你只有紧张时才会手心出汗。”
苏念愣住了。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，却没想到他连这些细节都看在眼里。她低下头，又喝了一口酒，试图掩饰脸上的发烫。
一瓶红酒不知不觉见了底。苏念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，眼神也变得迷离，原本挺直的脊背渐渐靠在沙发上，连说话都带了点软音：“陆总…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，我能谈成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 陆宴辞放下空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“但我知道，你不会认输。”
他的气息离得很近，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味。苏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，不知是酒壮怂人胆，还是谈判成功的底气作祟，她突然伸出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领带结。
“陆总，你的领带歪了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，手指却故意往下滑了滑，碰到他衬衫的领口。
陆宴辞的身体僵了一下，呼吸陡然变深。他没动，任由她的手指在领口流连，甚至故意往她那边凑了凑：“然后呢？苏助理要帮我整理？”
苏念被他的话激得来了劲。她撑着沙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手指顺着他的领口往下，划过第一颗衬衫纽扣：“陆总不是说…… 庆祝吗？光喝酒，多无聊。”
她的指尖刚碰到纽扣，手腕突然被陆宴辞攥住。他的力道比平时轻了很多，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。他抬头看她，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，混着一丝压抑的欲望：“苏念，别玩火。”
“我就玩了。” 苏念踮起脚尖，凑到他耳边，吐气如兰，“陆总，你不是要我…… 履行赌注吗？要是我赢了，是不是该有奖励？”
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廓，陆宴辞的呼吸瞬间乱了。他猛地起身，将她打横抱起，苏念惊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。
“奖励？” 他低头看着她，眼底的欲望再也藏不住，“那就给你…… 你想要的奖励。”
卧室的落地窗没拉窗帘，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洒进来，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陆宴辞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，动作却意外地温柔，他低头吻她时，还特意避开了她的唇，先轻轻啄了啄她的额头：“是你先主动的，明天早上起来不要又不认账。”
苏念的心跳得像擂鼓，却还是摇了摇头，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，把自己送了上去。她的吻带着酒气的莽撞，却让陆宴辞瞬间失控。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，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白天谈判时可能累到的肩膀，动作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柔，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 —— 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，让她再也离不开。
“陆宴辞……” 苏念在他怀里喘息，指尖划过他的后背，“你是不是…… 有点喜欢我？”
他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低头咬住她的耳垂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：“别多想。我只是…… 不想我的赌注，输给别人。”
苏念却笑了。她知道他在嘴硬，可他掌心的温度、吻里的温柔，还有刚才在谈判桌上那句 “我对我的团队有信心”，都在告诉她 —— 这个男人，没他表现得那么冷漠。
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，卧室里的呼吸交缠在一起。这一次没有强迫，没有争执，只有红酒余韵里的缱绻，和两颗在博弈中渐渐靠近的心。
第二天清晨，苏念是被阳光晒醒的。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，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，旁边是一张便签：“上午十点到公司，项目启动会。—— 陆”
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，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刚洗漱完，手机就震动了 —— 是顾言深发来的消息：「听说谈判很成功，恭喜你。明晚有个电影首映礼，是我投资的片子，有兴趣做我的女伴吗？」
苏念看着手机屏幕，又想起昨晚陆宴辞在她耳边的低语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她没有立刻回复，而是点开和陆宴辞的聊天框，输入了一行字：「陆总，昨晚的‘奖励’，我很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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