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，第一场雪落下时，苏晚正趴在设计桌上赶一份新的景观方案。窗外的雪花簌簌飘落，给城市裹上一层白霜，室内暖气很足，却抵不住指尖敲键盘的凉意。
“还没忙完？” 陆时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暖意。他刚从公司回来，身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，手里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，“ 妈特意让张阿姨炖的羊肉汤，驱寒。”
苏晚放下鼠标，搓了搓冰凉的手，接过汤碗。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，暖意在胸腔里蔓延开来。“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？不是说有个跨国会议吗？”
“ 推到明天了。” 陆时衍坐在她身边，伸手揉了揉她紧绷的肩颈，“ 看你昨晚就没睡好，再熬下去该该头疼了。” 他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，设计图里的小花园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，“ 新方案？”
“ 嗯，一个社区的景观改造，客户想要既有烟火气，又有安静的休憩空间。” 苏晚喝了一口汤，暖意在四肢百骸散开，“ 灵感有点枯竭，卡在植物搭配上了。”
陆时衍俯身看着屏幕，指尖点在图纸的一角：“ 这里可以种几株腊梅，冬天开花，又香又好看，还能和雪景呼应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 就像咱们去年在苏州看的那样，雪落在梅枝上，特别有意境。”
苏晚眼睛一亮，瞬间有了思路：“ 对呀！我怎么没想到？腊梅耐寒，花期又在冬天，正好填补冬季景观的空缺。” 她拿起笔，在图纸上快速勾勒出腊梅的轮廓，“ 谢谢你，陆总果然是我的灵感缪斯。”
陆时衍低笑出声，捏了捏她的脸颊：“ 叫我时衍。” 他起身走到窗边，推开一点窗户，雪花的凉意涌了进来，“ 雪下得差不多了，忙完这一点，带你出去堆雪人？”
“ 真的？” 苏晚眼睛亮晶晶的，像个期待过节的孩子。她是南方人，对雪总有种莫名的执念，去年在苏州看雪还是匆匆一瞥，没能好好玩。
“ 当然。” 陆时衍回头看她，眼底满是宠溺，“ 不过得先把汤喝完，不然不准出去。”
苏晚乖乖喝完汤，又快速修改完图纸的关键部分，便拉着陆时衍出了门。小区的花园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，踩上去咯吱作响。陆时衍找了个开阔的地方，挽起袖子开始滚雪球，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常年待在办公室的总裁。
“ 你怎么这么会堆雪人？” 苏晚蹲在一旁，捏了个小小的雪团，往雪人脸上贴。
“ 小时候在爷爷家，冬天常和堂兄弟们堆，堆得不好要被嘲笑的。” 陆时衍笑着说，抬手给雪人安上眼睛——是两枚黑色的纽扣，还是苏晚去年丢在大衣口袋里的。
雪人堆得不算精致，却格外可爱。苏晚站在雪人旁边拍照，陆时衍悄悄走到她身后，抓起一把雪，轻轻揉成球，碰了碰她的脸颊。
“ 陆时衍！” 苏晚又惊又笑，反手抓起一把雪回敬他。
两人在雪地里追逐打闹，笑声被雪花裹着，飘向很远的地方。苏晚跑得气喘吁吁，被陆时衍一把拉住，跌进他怀里。他身上的暖意将她包裹，雪落在他的发梢，融化成水珠，顺着轮廓滑落。
“ 冷不冷？” 陆时衍低头看着她，眼底满是温柔。
苏晚摇摇头，仰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：“ 不冷，有你就不冷。”
回家时，两人都冻得鼻尖通红，却浑身暖融融的。陆时衍给她倒了杯温水，又去浴室放热水：“ 赶紧泡个澡，别感冒了。”
苏晚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窗外的雪景，手里摩挲着口袋里的铜书签。雪还在下，却不再觉得寒冷。原来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，而是冬夜里的一碗热汤，雪地里的一次打闹，是身边这个人，愿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，陪她走过每个春夏秋冬。
泡完澡出来，陆时衍正坐在客厅里看文件，旁边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。苏晚走过去，从身后抱住他：“ 陆时衍，咱们明年去爷爷家过年吧？我也想看看你小时候堆雪人的地方。”
陆时衍反手握住她的手，转身将她拥入怀中：“ 好，都听你的。” 他低头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，“ 不止明年，以后每一年，我都陪你。”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室内的灯光温暖柔和，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。岁月静好，大抵就是这般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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