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深夜,暴雨依旧持续,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。
一道闪电猛然劈开漆黑的天际,将湿漉漉的马路照得一片惨白。
严浩宇骑着机车,不顾一切地冒雨赶往学校广播站——贺峻琳还被反锁在阁楼里,而林羡正带人堵在楼下。
密集的雨线如同利箭般射来,打在他的脸上带来阵阵刺痛。在一个十字路口拐角处,一辆重型货车突然闯红灯冲出,刺眼的远光灯如同正午的烈日——
“砰!”
巨大的撞击声撕裂了雨夜的寂静,金属扭曲、水花四溅,机车被撞得划出数十米远,少年如同断线的风筝,重重砸在冰冷的积水里。
暗红的血线顺着雨水迅速晕染开来,像一幅被水无情冲毁的朱砂画,触目惊心。
急救车的红灯在雨幕中疯狂闪烁,雨刷器以最高频率摆动,却仍刮不尽倾盆而下的雨水。
严浩宇再次睁开眼,已是次日中午。窗外的暴雨终于停了,天空呈现一种被洗涤过的苍白,透明得如同漂白过的纸张。
贺峻琳“浩宇!”
守了一夜的贺峻琳扑到床边,双眼肿得像两颗桃子,写满了惊恐与疲惫。
少年眼神茫然,声音因虚弱而沙哑:
严浩宇“你是谁?”
贺峻琳瞬间愣住,伸出的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中,仿佛被无形的冰冻结。
一旁的医生沉重地叹息道:
医生“颅内血肿压迫到了记忆中枢,可能会导致选择性失忆,尤其是对近期发生的事和亲近的人。”
病房四壁白得刺眼,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彻底掩盖了窗外雨后桂花的淡淡清香。
贺峻琳向后踉跄了一步,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:
贺峻琳“没……没关系,我可以……重新认识你。”
一周后,严浩宇出院。
严家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在门口,少年沉默地坐进后排,车窗缓缓升起,无声地隔绝了窗外那道雨后的绚丽彩虹。
贺峻琳独自站在医院冰冷的台阶上,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被鲜血染红的广播站稿件——
贺峻琳“如果恒星也会在宇宙中迷路,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坐标系,为你指引归途——”
一阵凉风掠过,她手中的纸张被吹得“哗哗”作响,像是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曾经,在风中无声地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