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船作战部的金属长廊永远浸着冷光,武士把最后一块能量电池嵌进刀柄时,指节的旧疤跟着震了震。他指尖碾过刀身的暗纹——那是家族世代传下的冷兵器,刃口裹着来自母星的“功夫”气息,能在真空里劈裂暗影生物的骨殖。
暗影入侵那天的血还凝在记忆里。母星的云层被裂帛般的暗影撕开时,他正带着作战部疏散平民,通讯器里炸开亲族的惨叫。等他踏碎府邸的残垣,看见的是满地交错的尸身:亲族的武士服染透紫黑,暗影生物的黏液在石板上冒烟,而少年时总偷溜去打电动的弟弟,正跪在尸堆中央,忍术的蓝光裹着暗影的黑气,像被揉碎的星子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他的刀先于质问出鞘,刃风削断弟弟鬓边的碎发。忍者抬眼时,瞳孔里浮着暗影的猩红,却在刀劈向心口时偏身避让——那是他们幼时练过无数次的格挡,弟弟总在他出第三招时摔进草垛,耍赖说“哥你再快我就咬你”。可此刻忍者的忍术擦过他的肩甲,只在金属上留了道浅痕,像在刻意收力。
武士的刀最终钉在忍者脚边的石板里,碎石溅在弟弟浸血的护额上。“滚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,而忍者只是攥紧了袖里的全家福照片——那是去年他偷溜出训练时,在母星的电玩城抓了三个娃娃才换来的合影。
后来的事像被真空揉碎的星屑。武士在血泊里被时间之主拖走时,看见忍者抱着护额跌进暗影裂隙;再听见消息,是内鬼阵营里多了个“好好先生”——出任务时会替平民挡子弹,口袋里总装着电玩城的糖果,却在提到“家族”时沉默得像块陨石。
“他早不是你弟弟了。”船员拍他的肩,武士正擦着刀,暗纹里映出飞船舷窗外的星云,像极了星球的晚霞。他想起弟弟偷溜去打电动的傍晚,总把游戏机藏在训练场的草垛里,被抓包时就晃着他的袖子喊“哥你教我那招‘破风’嘛,学会了我就不逃训练了”。可现在,忍者的忍术能在三招内击溃暗影生物,却再也没对他用过幼时的格挡。
这次任务的坐标是废弃的贸易站,情报说女帝的人在这交易暗影核心。武士的刀刚劈开舱门,就撞上了裹着黑气的忍术——刃风与蓝光撞在一处,震得贸易站的管道嗡嗡作响。忍者的护额遮了半张脸,只露出的眼尾还留着幼时的痣,看见他时,忍术的力道骤然收了三分。
“把核心交出来。”武士的刀抵在他的喉结,却看见弟弟袖袋里掉出颗电玩城的糖果——是星球最受欢迎的橘子味,弟弟总说“哥你吃这个,比训练的能量棒甜”。
“不是我……”忍者的声音裹着暗影的杂音,像信号故障的通讯器,“核心是女帝的陷阱,她要炸掉这颗星球的平民区。”
武士的刀顿了顿。他想起暗影入侵那天,弟弟跪在尸堆里时,袖里露出的护额沾着亲族的血——后来他才从时间之主那知道,那些暗影生物是冲着平民区来的,忍者是用自己做饵,把它们引到了空无一人的府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