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韵三岁半的那个秋天，李莲花正式开始教她识字。
不是从《千字文》《三字经》开始，而是从最贴近生活、最实用的字教起。
他用细沙铺在木盘里，执起清韵的小手，一笔一画地教。
“人。”他在沙上写下一个简单的字。
清韵学着他的样子，小手握住小木棍，在旁边的沙盘上歪歪扭扭地画。
第一遍不像，第二遍好一些，第三遍终于有了字形。
“这个字念‘人’。”李莲花指着字说。
“就像清韵，就像爹爹，都是人。”
清韵看看字，又看看李莲花，忽然问：“狐狸精也是人吗？”
“狐狸精不是人，是狗。”李莲花耐心解释。
“但狐狸精是我们的家人。”
清韵似懂非懂，又写了一遍“人”字，然后转头对趴在一旁的狐狸精说：“狐狸精，清韵会写‘人’了。”
狐狸精很给面子地抬起头，凑过来看了看沙盘，然后舔了舔清韵的手，表示认可。
李莲花看着这一幕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他开始教第二个字：“楼。”
“这个字念‘楼’，莲花楼的楼。”他在沙上写得更慢些，让清韵看清笔画顺序。
清韵学得很认真，小脸几乎要贴到沙盘上。
她写了一遍，不满意，擦掉重写。
反复五次后，一个端正的“楼”字终于成形。
“爹爹看！”她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字。
“写得很好，清韵很有耐心。”李莲花由衷称赞。
“因为这是家，家的字要写好。”清韵认真地说。
李莲花心头一暖，摸了摸她的头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学了五个字：人、楼、父、女、家。
清韵每个字都反复练习，直到能不看示范自己写出来为止。
黄昏时分，李莲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和炭笔：“以后清韵可以用这个写字。”
本子是粗纸缝的，炭笔是他用柳枝烧制的。
清韵如获至宝，抱在怀里不肯撒手：“清韵的字本！”
“对，清韵的字本。”
李莲花朝她温柔地勾着笑，声音轻缓：“以后每天学的新字，都写在这里面。等本子写满了，清韵就认识很多字了。”
清韵翻开第一页，工工整整地写下今天学的五个字。
她的字还很大，一页只够写两三行，但她写得极其认真，每一笔都用力。
狐狸精凑过来看，在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鼻印。
清韵也不恼，只是把本子挪开些：“狐狸精，这个不能咬。”
狗听话地趴回去，下巴搭在前爪上，眼睛却还盯着本子。
---
识字之外，李莲花开始系统地教清韵认穴位。
他在莲花楼的内壁上挂了一幅完整的人体经络图，每天清晨，父女俩会对着图认一个穴位。
“今天学‘百会穴’。”李莲花指着图顶部的点位，“在头顶正中，两耳尖连线的中点。”
清韵摸摸自己的头顶：“这里吗？”
“对。”李莲花也伸手点了点她的头顶，继续问：“轻轻按一按，有什么感觉？”
清韵闭眼感受：“有点……麻？”
“那是气在流动。”李莲花耐心解释。
“百会是诸阳之会，通了能让人头脑清醒。”
清韵记住这个感觉，又在图上找到对应的位置，用炭笔在旁边做了个标记——她还不认字，就画个小圆圈表示“学过了”。
第二天学“太阳穴”。
第三天学“印堂穴”。
第四天学“膻中穴”……
每个穴位，李莲花都教她位置、功效、按压手法。
清韵学得很快，半个月就认全了头面部的主要穴位。
但学到胸腹部的穴位时，遇到了点小麻烦。
“这里是‘中脘穴’，”李莲花指着自己上腹部，给她做示范。
“在胸骨下端和肚脐连线的中点。”
清韵按了按自己的肚子，困惑地问：“爹爹，清韵的肚子软软的，怎么找中点？”
李莲花笑了：“清韵还小，穴位位置和大人不太一样。来，爹爹教你个办法。”
他拿来一根软尺，量了量清韵从胸骨到肚脐的距离，然后折半做个标记：“大概在这里。等你长大了，位置会变，到时候再重新量。”
清韵恍然大悟，在自己肚皮上找到那个点，用力按了按：“是这里吗？”
“轻点。”李莲花握住她的手，“穴位按压要轻柔持久，不是越用力越好。”
“哦。”清韵放轻力道，又问：“按这里有什么用？”
“中脘主消化。如果吃多了肚子胀，按这里会舒服些。”
清韵点点头，认真记下。
狐狸精对这些“穴位课”也很感兴趣，每次李莲花教新穴位，它都会凑过来，让清韵在它身上也找找对应的位置——虽然狗和人的穴位不完全一样，但清韵乐此不疲。
“狐狸精的‘百会’在这里！”她摸着狐狸精头顶认真发问：“按一按，狐狸精会不会变聪明？”
狐狸精舒服地眯起眼，尾巴轻轻摇晃。
李莲花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，心中渐生一个计划。清韵天赋异禀，又肯用心，或许可以开始教她更深入的东西了。
---
清韵四岁生日后，李莲花增加了新的教学内容：吐纳。
不是在沙盘前，不是在经络图下，而是在每日清晨，莲花楼停在晨光中的时候。
“清韵，坐好。”李莲花盘腿坐在蒲团上，示意清韵坐在他对面。
清韵学着他的样子坐好，小短腿盘起来有些费力，但她很认真。
“闭上眼睛。”李莲花的声音很温和，“听爹爹说：吸气的时候，想象空气从鼻子进来，一直沉到肚子里。肚子要鼓起来。”
清韵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小肚子果然鼓起来了。
“呼气的时候，想象肚子里的气慢慢往外走，肚子瘪下去。”
“呼——”清韵用力呼气，肚子瘪了。
她睁开眼，有些兴奋：“爹爹，清韵做到了！”
“很好。”李莲花点头，“但吐纳不是用力，而是轻柔。再来一次，慢一点。”
第二次，清韵放慢了速度。吸气，数三下；呼气，数四下。渐渐地，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。
李莲花静静看着。四岁的孩子，能有这样的专注力，已是难得。
更难得的是，清韵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引导气息——她的呼吸节奏，隐隐暗合某种韵律。
一炷香后，清韵睁开眼睛，小脸泛着健康的红润：“爹爹，清韵觉得……暖暖的。”
“那是气在体内运行。”李莲花解释，“每天练习，能让身体更好。”
“那爹爹也练吗？”
“练。”李莲花顿了顿，“但爹爹的气……和清韵不太一样。”
他没说下去。碧茶之毒侵入经脉后，他的内力运行已大不如前，吐纳时总觉滞涩。
但他不想让清韵担心。
清韵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。她爬过来，小手按在李莲花胸口：“爹爹这里……不舒服吗？”
李莲花一怔。他确实刚感到一阵熟悉的闷痛，但应该没有表现出来才对。
“清韵怎么知道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清韵皱着眉，“就是觉得……爹爹这里堵堵的。”
这孩子，对气的感知竟如此敏锐。
李莲花握住她的小手，轻轻移开：“爹爹没事。来，我们继续练习。”
那天早晨，他们练了半个时辰的吐纳。
清韵进步神速，到后来已经能闭目静坐一炷香而不分心。
结束时，她神清气爽，连眼睛都更亮了些。
狐狸精一直趴在旁边，耳朵随着他们的呼吸节奏轻轻颤动，仿佛也在练习。
---
识字、认穴、吐纳——这三件事成了清韵每日的功课。
上午识字，下午认穴，早晚吐纳。
李 清韵三岁半的那个秋天，李莲花正式开始教她识字。
不是从《千字文》《三字经》开始，而是从最贴近生活、最实用的字教起。
他用细沙铺在木盘里，执起清韵的小手，一笔一画地教。
“人。”他在沙上写下一个简单的字。
清韵学着他的样子，小手握住小木棍，在旁边的沙盘上歪歪扭扭地画。
第一遍不像，第二遍好一些，第三遍终于有了字形。
“这个字念‘人’。”李莲花指着字说。
“就像清韵，就像爹爹，都是人。”
清韵看看字，又看看李莲花，忽然问：“狐狸精也是人吗？”
“狐狸精不是人，是狗。”李莲花耐心解释。
“但狐狸精是我们的家人。”
清韵似懂非懂，又写了一遍“人”字，然后转头对趴在一旁的狐狸精说：“狐狸精，清韵会写‘人’了。”
狐狸精很给面子地抬起头，凑过来看了看沙盘，然后舔了舔清韵的手，表示认可。
李莲花看着这一幕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他开始教第二个字：“楼。”
“这个字念‘楼’，莲花楼的楼。”他在沙上写得更慢些，让清韵看清笔画顺序。
清韵学得很认真，小脸几乎要贴到沙盘上。
她写了一遍，不满意，擦掉重写。
反复五次后，一个端正的“楼”字终于成形。
“爹爹看！”她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字。
“写得很好，清韵很有耐心。”李莲花由衷称赞。
“因为这是家，家的字要写好。”清韵认真地说。
李莲花心头一暖，摸了摸她的头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学了五个字：人、楼、父、女、家。
清韵每个字都反复练习，直到能不看示范自己写出来为止。
黄昏时分，李莲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和炭笔：“以后清韵可以用这个写字。”
本子是粗纸缝的，炭笔是他用柳枝烧制的。
清韵如获至宝，抱在怀里不肯撒手：“清韵的字本！”
“对，清韵的字本。”
李莲花朝她温柔地勾着笑，声音轻缓：“以后每天学的新字，都写在这里面。等本子写满了，清韵就认识很多字了。”
清韵翻开第一页，工工整整地写下今天学的五个字。
她的字还很大，一页只够写两三行，但她写得极其认真，每一笔都用力。
狐狸精凑过来看，在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鼻印。
清韵也不恼，只是把本子挪开些：“狐狸精，这个不能咬。”
狗听话地趴回去，下巴搭在前爪上，眼睛却还盯着本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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识字之外，李莲花开始系统地教清韵认穴位。
他在莲花楼的内壁上挂了一幅完整的人体经络图，每天清晨，父女俩会对着图认一个穴位。
“今天学‘百会穴’。”李莲花指着图顶部的点位，“在头顶正中，两耳尖连线的中点。”
清韵摸摸自己的头顶：“这里吗？”
“对。”李莲花也伸手点了点她的头顶，继续问：“轻轻按一按，有什么感觉？”
清韵闭眼感受：“有点……麻？”
“那是气在流动。”李莲花耐心解释。
“百会是诸阳之会，通了能让人头脑清醒。”
清韵记住这个感觉，又在图上找到对应的位置，用炭笔在旁边做了个标记——她还不认字，就画个小圆圈表示“学过了”。
第二天学“太阳穴”。
第三天学“印堂穴”。
第四天学“膻中穴”……
每个穴位，李莲花都教她位置、功效、按压手法。
清韵学得很快，半个月就认全了头面部的主要穴位。
但学到胸腹部的穴位时，遇到了点小麻烦。
“这里是‘中脘穴’，”李莲花指着自己上腹部，给她做示范。
“在胸骨下端和肚脐连线的中点。”
清韵按了按自己的肚子，困惑地问：“爹爹，清韵的肚子软软的，怎么找中点？”
李莲花笑了：“清韵还小，穴位位置和大人不太一样。来，爹爹教你个办法。”
他拿来一根软尺，量了量清韵从胸骨到肚脐的距离，然后折半做个标记：“大概在这里。等你长大了，位置会变，到时候再重新量。”
清韵恍然大悟，在自己肚皮上找到那个点，用力按了按：“是这里吗？”
“轻点。”李莲花握住她的手，“穴位按压要轻柔持久，不是越用力越好。”
“哦。”清韵放轻力道，又问：“按这里有什么用？”
“中脘主消化。如果吃多了肚子胀，按这里会舒服些。”
清韵点点头，认真记下。
狐狸精对这些“穴位课”也很感兴趣，每次李莲花教新穴位，它都会凑过来，让清韵在它身上也找找对应的位置——虽然狗和人的穴位不完全一样，但清韵乐此不疲。
“狐狸精的‘百会’在这里！”她摸着狐狸精头顶认真发问：“按一按，狐狸精会不会变聪明？”
狐狸精舒服地眯起眼，尾巴轻轻摇晃。
李莲花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，心中渐生一个计划。清韵天赋异禀，又肯用心，或许可以开始教她更深入的东西了。
---
清韵四岁生日后，李莲花增加了新的教学内容：吐纳。
不是在沙盘前，不是在经络图下，而是在每日清晨，莲花楼停在晨光中的时候。
“清韵，坐好。”李莲花盘腿坐在蒲团上，示意清韵坐在他对面。
清韵学着他的样子坐好，小短腿盘起来有些费力，但她很认真。
“闭上眼睛。”李莲花的声音很温和，“听爹爹说：吸气的时候，想象空气从鼻子进来，一直沉到肚子里。肚子要鼓起来。”
清韵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小肚子果然鼓起来了。
“呼气的时候，想象肚子里的气慢慢往外走，肚子瘪下去。”
“呼——”清韵用力呼气，肚子瘪了。
她睁开眼，有些兴奋：“爹爹，清韵做到了！”
“很好。”李莲花点头，“但吐纳不是用力，而是轻柔。再来一次，慢一点。”
第二次，清韵放慢了速度。吸气，数三下；呼气，数四下。渐渐地，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。
李莲花静静看着。四岁的孩子，能有这样的专注力，已是难得。
更难得的是，清韵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引导气息——她的呼吸节奏，隐隐暗合某种韵律。
一炷香后，清韵睁开眼睛，小脸泛着健康的红润：“爹爹，清韵觉得……暖暖的。”
“那是气在体内运行。”李莲花解释，“每天练习，能让身体更好。”
“那爹爹也练吗？”
“练。”李莲花顿了顿，“但爹爹的气……和清韵不太一样。”
他没说下去。碧茶之毒侵入经脉后，他的内力运行已大不如前，吐纳时总觉滞涩。
但他不想让清韵担心。
清韵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。她爬过来，小手按在李莲花胸口：“爹爹这里……不舒服吗？”
李莲花一怔。他确实刚感到一阵熟悉的闷痛，但应该没有表现出来才对。
“清韵怎么知道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清韵皱着眉，“就是觉得……爹爹这里堵堵的。”
这孩子，对气的感知竟如此敏锐。
李莲花握住她的小手，轻轻移开：“爹爹没事。来，我们继续练习。”
那天早晨，他们练了半个时辰的吐纳。
清韵进步神速，到后来已经能闭目静坐一炷香而不分心。
结束时，她神清气爽，连眼睛都更亮了些。
狐狸精一直趴在旁边，耳朵随着他们的呼吸节奏轻轻颤动，仿佛也在练习。
---
识字、认穴、吐纳——这三件事成了清韵每日的功课。
上午识字，下午认穴，早晚吐纳。
李莲花教得循序渐进，从不贪多求快。
清韵学得扎实，每个字都认清了才学下一个，每个穴位都按准了才学下一个。
四岁半时，清韵已经能认三百多个字，能背出人体主要穴位的位置和功效，吐纳时能清晰感受到气息在经脉中的流动。
她甚至开始自己“发明”一些学习方法。
比如认药材时，她会给每种药材画个小像，旁边写上名字和功效。
虽然画得歪歪扭扭，但特征抓得很准——薄荷的锯齿叶，金银花的对生花，黄连的苦脸表情，这是她自己的标注。
又比如记穴位时，她会编顺口溜：“百会在头顶，太阳在鬓边，印堂两眉间，膻中胸口连……”
李莲花发现后，大加赞赏：“清韵很聪明，懂得找适合自己的方法。”
清韵得了夸奖，学得更起劲了。
但李莲花知道，这些只是基础。
真正的考验，是清韵能否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，能否在需要的时候运用自如。
机会来得比预想的早。
那年冬天特别冷，莲花楼停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。
一日清晨，李莲花醒来时，发现清韵的小脸红扑扑的，伸手一摸，滚烫。
发烧了。
李莲花心中一惊，立刻给她把脉。
脉象浮数，舌苔薄白，是典型的风寒外感。
但清韵体质特殊，他不敢掉以轻心。
“清韵，哪里不舒服？”他轻声问。
“头疼……”清韵的声音带着鼻音，“嗓子疼……”
李莲花迅速配药：金银花、连翘、薄荷、甘草。
煎药时，他忽然想到什么，转头问躺在床上的清韵：“清韵，如果你自己是大夫，现在该按哪个穴位缓解头疼？”
清韵烧得迷迷糊糊，但还是努力想了想：“太阳穴……还有风池穴……”
“对。”李莲花走到床边，轻轻按压她的太阳穴，“这样按，会舒服些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清韵闭上眼，“爹爹按得比清韵好。”
“因为爹爹知道用多大力气。”
李莲花一边按压，一边讲解：“穴位按压不是越疼越好，是要找到那个‘得气’的点——有点酸，有点胀，但不难受。”
清韵感受着他的手法，渐渐放松下来。
药煎好了，李莲花扶她起来喝药。清韵皱着小脸喝完苦药，忽然说：“爹爹，清韵想试试……自己退烧。”
“怎么试？”
“清韵记得……大椎穴能退热。”她转过身，指着自己颈后，“在这里，对吗？”
李莲花点头：“对。但你现在病了，不要勉强。”
“清韵想试试。”她很坚持，“就按一会儿。”
李莲花看着她认真的小脸，终于让步：“好，爹爹教你。”
他握着清韵的手，引导她找到自己颈后的大椎穴：“轻轻按，感觉有酸胀感就停。”
清韵照做。
她闭上眼睛，一边按压穴位，一边调整呼吸——这是吐纳课上学的内容。
渐渐地，她的呼吸变得深长，小脸依旧红，但眉头舒展开了。
一炷香后，她睁开眼：“爹爹，清韵觉得……好一点了。”
李莲花摸了摸她的额头，确实没那么烫了。
他心中惊讶——虽然知道穴位疗法有效，但清韵第一次自己操作，就能有这样的效果，实在难得。
“清韵做得很好。”他由衷地说，“但药还是要喝，休息还是要够。治病要多种方法一起用，不能只靠一种。”
“清韵明白。”清韵躺回被窝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等清韵好了，要学更多治病的穴位。”
“好。”李莲花给她掖好被角，“等清韵好了，爹爹都教。”
狐狸精跳上床，蜷在清韵脚边，用体温给她暖脚。
清韵摸了摸它的头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李莲花坐在床边，看着清韵安睡的容颜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
这孩子学得太快，懂得太多。
四岁半，已经比很多十几岁的学徒懂得都多。
这是天赋，也是负担。
他想起自己四岁半时在做什么——那时他刚被漆木山师父捡回云隐山，还在学最基础的扎马步，连穴位都认不全。
而清韵，已经能自己找穴位缓解病痛了。
这是好事，李莲花告诉自己。
清韵越早学会自保，就越安全，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江湖，多一分本事，就多一分生机。
窗外的雪静静飘落，莲花楼里药香弥漫。
李莲花守着睡着的清韵，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，心中那个计划越发清晰。
等清韵五岁，就教她药理。
等清韵六岁，如果碧茶之毒还没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，或许可以开始教她武功基础。
他要在这孩子长大之前，把能教的都教给她。
这样即便有一天他不在了，清韵也能好好活下去。
这是他为父的责任。
清韵在睡梦中动了动，小手伸出被窝。
李莲花轻轻把她的手塞回去，低声说：“睡吧，爹爹在这儿。”
风雪再大，莲花楼里总是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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