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木惟,尚公馆特务科科长。
“你好,荒木科长,财政部办事处秘书谢菀青。”谢菀青伸手回握。
指尖相触的瞬间力道很轻,不过两秒就松开了。
“倒是没想到,谢小姐不仅懂商道,还懂“抢”的门道。”他的声音低沉的像大提琴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“物归原主的道理,荒木科长不会不懂吧。”倒反天罡,谢菀青不由得冷笑一声,“而且,尚公馆什么时候还管商业上的事了?”
袁禹登在中间老神在在地品茶,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似的。
“谢小姐与租界谋皮,就不怕引火烧身?”荒木惟没有生气,含笑反问,看她的目光里带着猎手对猎物般的审视。
能顺利算计到袁禹登,当然需要这时候还能与日抗衡的美英租界,谢菀青不意外会被查到,她抬眼直视他:“那么荒木科长觉得我与谁合作不算与虎谋皮?”
看来荒木惟与交易所有利益关系,换了主过来看能否继续合作,谢菀青不一定要上他的船,但也不妨听听他的筹码。
荒木惟闻言低笑出声,指尖摩挲着早已冷却的茶杯,眼底的兴味与算计缠在一起,愈发浓烈。
他抬眼,目光扫过她挺直的脊背:“谢小姐这话问得有意思。”
“那些洋行大班,看似温文尔雅,实则吃人不吐骨头,租界巡捕房的探长,能收着你的好处,转头也能把你卖给出价更高的人。”
“就连你想联合的商户,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挡枪,等你没了利用价值,他们会第一个落井下石,分割你的产业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:“他们要么是披着人皮的狼,要么是藏着毒牙的蛇,与他们合作,才是真正的与虎谋皮,你以为是借力,实则是把自己的脖颈送到别人刀下。”
见谢菀青不为所动,他又话锋一转,语气里添了几分诱哄:“但我不一样。我不屑于伪装,更不屑于玩那些背后捅刀的把戏。你帮我盯着资金脉络,我帮你稳固产业,我们是互相利用,也是心照不宣的盟友。”
“啪啪啪。”几乎凝滞的空间里传来了掌声。
谢菀青忍不住给他鼓掌,很有煽动力的话,如果她真是个没什么背景,想要拿回舅舅产业的孤女的话,荒木惟的话估计真能骗过去。
“荒木科长说的太好了,听着确实诱人。”谢菀青话音顿了顿,眼底没有丝毫的动摇,只有冷静的审视:“我可不信。明着要不代表不藏刀,互相利用也未必能换来心照不宣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去医院的路上,憋了许久丽春忍不住发出了疑惑。
谢菀青:“他想让我怀疑我自己已有的筹码,能给的却完全不值,我当然可以掀桌子。”
租界大班有舅舅以前的人脉,巡捕房大多都是义父手下的人,还有其他的同事同行,完全可以辅之利益驱动,有这么清晰明了的路,为什么要与荒木惟合作?
“小姐,你可来了。”病房外陈培南看到来人连忙迎上来,声音压得极低,眼底带着焦灼,“姑爷被锄奸队的人刺杀,受了点轻伤。”
“唐太太。”陈深落后一步,朝谢菀青打招呼,他直觉唐山海有特殊身份,却找不到更多证据,唐山海被飓风队刺杀算是洗清了嫌疑。
但,太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