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理魔尊寝殿的内殿,意味着我触及到了张真源更私密的空间。
内殿比外殿更加空旷,陈设也更为简洁,除了那张巨大的黑玉魔纹床榻,便只有一个占据整面墙的、用来收藏功法玉简和魔界秘宝的黑曜石书架,以及角落处一个氤氲着淡淡黑色雾气的……浴池。
那浴池并非普通泉水,而是引动了地底魔脉,汇聚而成的“淬魔池”。池水中蕴含的精纯魔元力,对魔族是修炼圣地,但对仙修而言,无异于穿肠毒药。
我每日的工作,便是用特制的工具,小心翼翼地清理池边可能沾染的尘埃,绝不能触碰池水半分。
这天,我如同往常一样,在内殿低头擦拭着书架。张真源不在,整个殿宇只有我细微的呼吸和布料摩擦的声音。
突然,一阵微弱的水声传来。
我下意识地抬头,望向淬魔池的方向。
氤氲的黑色雾气比平日浓重了些,一个模糊的、挺拔的身影,不知何时浸入了池中,背对着我。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光裸的、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背脊上,水珠沿着紧实的肌理滚落,没入黑色的池水中。
是张真源!他什么时候回来的?竟然在沐浴!
我的脸颊瞬间爆红,心跳骤然失控,慌忙低下头,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。非礼勿视!尤其对方还是视仙修为死敌、杀意未消的魔尊!
然而,那道冰冷的视线,却如同实质般,穿透了氤氲的魔气,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。
“过来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特有的、一丝慵懒的沙哑,却依旧不容置疑。
我僵在原地,手脚冰凉。过去?去哪里?去淬魔池边?看他沐浴?
“不要让本尊说第二遍。”他的语气沉了下来,带着隐隐的威压。
求生欲压倒了一切。我咬着唇,几乎是挪动着僵硬的腿,一步步蹭到淬魔池边,始终低着头,不敢看他。
水声哗啦,他似乎转过了身。
“抬头。”又是这个命令。
我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,不敢动。
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我的下巴,强行将我的脸抬了起来。
淬魔池中,张真源半身浸在漆黑的池水里,氤氲的魔气模糊了他部分身躯,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妖异。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,流过紧致的腹肌,没入水下引人遐想的区域。他那张俊美近妖的脸庞在黑色雾气中若隐若现,幽紫色的眼眸如同最魅惑也最危险的深渊,此刻正带着一种玩味的、审视的目光,看着我这只惊慌失措的“猎物”。
“仙修的脸皮,都如你这般薄么?”他嗤笑,指尖隔空勾了勾。
我身上那件黑色侍女服最上面的盘扣,竟自行解开!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小片锁骨和肌肤。
我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捂住领口,羞愤欲绝地瞪着他。
“还是说,”他缓缓从池水中站起,水珠从他身上滚落,带起一片迷蒙的水汽。他并未完全赤露,下身穿着玄色的贴身长裤,但那精壮的上半身和流畅的人鱼线,已经带来了足够强烈的视觉冲击。他一步步向我走来,魔息如同潮水般将我包围,“你在期待什么?”
他走到池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湿漉漉的墨发有几缕贴在他脸颊,水滴落在我的脸上,冰冷刺骨。
“卑贱的仙修,也配觊觎本尊?”他的话语如同毒刺。
我屈辱地闭上眼,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预期的折辱并未到来。
他冰凉的、带着淬魔池水湿气的手指,却轻轻落在了我的眉心。
一股精纯而温和的魔元力,再次顺着他的指尖,渡入我的体内。与上次在蚀骨魔窟的霸道镇压不同,这次的力量,更像是一种……安抚?或者说,是另一种形式的标记。
那魔元力在我经脉中游走,与我混沌灵根内那微弱的力量产生了一丝奇异的共鸣,仿佛在他的魔息与我的灵根之间,建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、无形的连接。
“记住这气息。”他在我耳边低语,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冰冷,“从里到外,都沾上本尊的味道。”
他收回手,转身重新没入淬魔池中,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。
“滚出去。”
我如蒙大赦,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内殿,背靠着冰冷的殿门,大口喘息。眉心处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冰凉触感和那缕缠绕不去的魔息,脸颊滚烫,心跳如擂鼓。
屈辱,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被那强大魔息强行缠绕、打上标记后,产生的诡异战栗感,交织在一起,几乎将我撕裂。
【目标人物(张真源)好感度:-70。杀意:60%。】
【检测到目标人物对宿主进行魔息标记,占有欲进一步提升。】
【警告:宿主灵根与目标人物魔息产生初步融合迹象。】
好感度在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提升!杀意在缓慢下降!
他用最羞辱的方式靠近,用最霸道的力量标记,将他的气息,他的存在,强行烙印在我的身体乃至灵魂深处。
这份强制而来的“关注”,带着血与痛的底色,危险至极,却也在不知不觉中,编织着令人窒息的、黑暗的情网。
我抚摸着眉心,那里仿佛还燃烧着他指尖的冰冷。
张真源,这个世界的你,比前两次,更加残忍,也更加……迷人。
而我,似乎正在这绝望的深渊里,一步步沉沦。